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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譯館逗留一夜之後,船隊的人又開始啟程,經由陸路前往嵐城。由於柳厲要去敖北,與他們的方向不同,便在海波城裡分道揚鑣。說也奇怪,自告奮勇為他引路的居然是荷見。
雖然認識不過月餘,然而梅皓對於柳厲的印象卻很好。因此這次分別,梅皓本想贈些金銀與他,然而柳厲一概不收,反倒給了梅皓一管玉笛,說必要時吹起它,自然能夠再會。
出了海波城,一行人向東南方向進行。賀若延說這是一條官道,走起來卻還是顛簸不斷。所幸兩旁山水清秀,倒也還不覺得惱人。
於是,經過三十五日海上顛簸與兩日路上輪轉之後,眼見著終於就要來到嵐城,誰知道先行回去通報的敖方人卻帶回了一個不好的訊息。
從官道到嵐城的途中,需要經過一道山崖,其下是萬丈深谷。崖山原本是有吊橋的,卻不知為何斷成了兩截。
若想要穩妥,就必須再繞行一日,從地勢低窪的谷底穿過。
“橋斷得太過蹊蹺了,接下來要加強戒備。”
雖然嗅見了危險的氣息,但是卻沒有選擇的餘地。不過安全起見,賀若延還是讓梅皓坐到不起眼的馬車裡,並且命人加強戒備。
白天的行程倒是一路順遂,並無異狀。轉眼到了谷底,而天色也黑沈下來。
由於偏離了官道,四周再沒有官驛供他們歇腳,露宿自然無可避免。夜裡行路多艱險,於是大家乾脆選擇了一處背風有水的地方安營扎帳。
秋夜微涼,有人已經在露天生起了篝火。車上還有些食物,侍衛們也去捉來些野兔游魚什麼的,一併燒烤了,倒也頗有些風味。
和其他人一樣,梅皓坐在水岸邊一塊大石頭上,手裡拿著一串烤魚吃得正香。賀若延就慢慢靠了過去。
“今晚上委屈你住在馬車裡。”
他一臉認真,卻惹得梅皓笑出聲來。
“這又怎麼了?我還鑽過山洞,睡過雪窩呢。只是海仗沒打過,不過以後也習慣了。”
那些都是他還是開山王時,領兵出征時候的事了。
由於大焱天子慕容刑與他不對盤,每次都派他去艱難險阻之地,面對最窮兇極惡的敵人,目的只有一個──置他於死地。
然而天不順人願,憑著卓絕的才智與上佳的時運,梅皓卻總是能全身而退,班師回朝刺激慕容刑。
“你會武藝?用這雙手,舞刀弄劍?”
賀若延又忘記去掩飾驚詫,低頭去看梅皓那雙修長的雙手。在他以為,這樣的手只應該屬於書生公子,終日撫琴,連陽春水都不沾。
這種目光,梅皓自然不會陌生。
世人總是看著他的容貌舉止,便以為是個養尊處優的人物。大部分時間,梅皓也懶得解釋。對於賀若延,倒還是有些想要說明白的興趣。
“不相信的話,吃完了敢不敢和我比試?”
誰為梅花醉幾場 18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既然梅皓提出相約比試,賀若延自然也不會拒絕。
兩人選了車隊中央的空地,讓旁人退避到一旁。賀若延用的依舊是海上屠龍的那把刀,而梅皓則取出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寶劍,雙方擺開陣勢就要對壘。
賀若延原本以為,就梅皓這般養尊處優,就算習武也高明不到哪裡。為了避免傷害他那顆高傲的自尊,多少都還是需要退讓幾步。然而起手之後比劃了不到二十招,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搞不好,自己遇上了一位高手。
好久沒有認認真真地幹上一架了。梅皓感覺身上的每一寸面板都開始了呼吸,就像抖掉了一層時間的灰塵,整個人年輕起來。
早在看見賀若延從海里回到船上的時候就很想嘗試一下了,這個能與海中惡蛟一較高下的男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自己無形之中看輕了他的實力呢?
隱藏在彼此心中的想法,沒有人明白。在一旁圍觀的人們只是目睹了一場異常精彩的比試:一方是看似金枝玉葉、不事生產的大焱貴人,另一面則是勇猛鐵血、下海屠龍的敖方親王,刀劍的碰撞在夜空擦出星星點點的火光,簡直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
大半個時辰之後,切磋結束──喊停的人是梅皓。倒不是技不如人,而是體力已盡。
“你沒事吧?”
看見梅皓坐在岩石上喘息,賀若延走過去,將盛有山泉的水囊遞給他。
接過水囊喝了幾口,梅皓也倒了一些泉水在自己的劍上。他平舉著長劍,山泉在劍身上形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