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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秦時月也揣測,這起案子很可能是江湖人所為。
在未能確定冷馭風仍然在生的情況下,一切都只是假設。然而,秦時月卻倏地感到毛骨悚然。他隱約覺得,這件慘案背後,像是有著一個看不見的巨大泥沼,其中內情千絲萬縷,卻又撲朔迷離,外人難以看透……
他忽然抬起頭,飛快地看了對面的呂捕頭一眼。呂捕頭正喝茶,似乎沒注意到他的舉動。秦時月又低下頭,片刻,聽見呂捕頭又笑道:
“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餘員外與冷馭風之間的恩怨糾葛並非道聽途說。包括在下的授業恩師在內,任何參加過十七年前的幾大派會盟、共商討伐巽影教大計的武林人士都見證了餘員外當日向盟主道出冷馭風下落一事。”
秦時月沒再抬頭,心裡卻是一驚,他不動聲色地偷望了對方一眼,呂捕頭仍然專注於自己的茶,沒有反應。
“當然,除此之外,說冷馭風殺害了餘員外確實只是我的猜測,但我始終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我們會試著從這方面著手調查。”呂捕頭補充。
秦時月沒有太多表示,只略略頷首,將自己那杯茶喝完,便作勢告辭。呂捕頭送秦時月出門,目送他漸漸走遠,不明含義地嘆了口氣。
秦時月離開呂捕頭的居所後,並沒有回客棧。他已經提前跟小山打過招呼要晚歸,也不擔心那孩子會四處找自己。
他只覺氣悶不已,胸口時時煩惡。恩人一家慘死、恩公之女至今下落不明,由此引發的沈痛憤恨以及重重疑團鬱積在心中,再加上連日來尋找線索和餘奉珠,秦時月感到身體和心俱是異常沈重。他提著從酒肆裡打的一葫蘆酒在街上游蕩,試圖紓解身心的疲憊和重壓。
由著本能的牽引,秦時月漫無目的地走著,回神之時,不由怔住了: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胤湖邊。
胤湖是方圓百里之內最大的湖,站在湖邊遠眺,甚至望不到對岸。秦時月一家當年逃難到胤縣後,就把家安在胤湖邊,後來舉家遷回原籍,他們住過的房子空了下來,現在已成了別人的財產。
背倚著正對湖面的一棵柳樹,秦時月席地而坐。湖面的光景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在秦時月的記憶中,胤湖上該是漁舟往來穿梭,漁人揚歌撒網,每一收網都能捕到數十尾活蹦亂跳的鮮魚;可現在,湖上看不到漁船,取而代之的是兩三條花舫……秦時月淡淡地牽了牽唇,所謂時過境遷就是這樣吧,歲月要帶走的東西,無論如何都留不住。
有什麼是他秦時月能夠真切抓在手裡的東西呢?
日已黃昏,天色又陰沈欲雨,湖邊人煙蕭條,那幾條花舫看上去也無精打采,靜靜地泊在湖面上。原本是要散散心的,不料現下情景卻令心情更加低落。秦時月索性拔開葫蘆塞兒,向著湖面上幾絲垂柳的倒影舉起酒葫蘆。
你若是在的話,肯不肯陪我喝點兒呢?疏影……
喝不多時,果然下起零星小雨來。雨絲風片,煙波畫船,就著這光景喝兩口,滋味倒也別緻。
說起來,胤縣除了紡織刺繡,美酒佳釀也可算是一大特色。秦時月初喝時,只道醇香縈繞唇舌,小半葫蘆下肚,情況可就不太妙了。秦時月感到彷彿有一股股熱氣從腹中直往頭頂竄,快上到頭頂時又化為涼氣;眼前景物由一個變作倆,漸漸地成了模糊不清的一片。這便是此酒的特別之出,揭蓋便聞酒香襲人,入口溫而無辛,常令人預料不到它的威力,卻會在喝到差不多的時候突然致人醺醉,而不給人絲毫徵兆。當地人稱這種酒為“不識醉”。
秦時月神志半清半濁,渾身軟綿綿的連樹也靠不住,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他已無氣力去注意自己此時的形象在路人眼中如何,只朦朦朧朧地冒出一個念頭:早知道有功效的是酒而不是散步,直接在客棧裡喝不就得了……?
枕著身下被雨水沾溼的青草,秦時月來不及評論是否舒服,就一下子沈入了酒醉的酣睡中。幾乎在他睡著的同時,湖面上的幾艘花舫次次第第點起燈火,火光投映在湖面上,星星點點,隨著波瀾起伏漂流。
一個纖小的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其中一條花舫的舷邊。船艙上方挑著幾盞燈籠,將他籠罩在一片紅色的光暈當中。
那身影正對著秦時月躺倒的方向,細看之下卻在微微顫抖。他一味地向這邊張望,似乎想要上岸,但好像看到了什麼令他改變主意的情景,人影一滯,轉身回了船艙,再也沒現身。
第四章…03
“……睡在那種地方,著涼怎麼辦?你這個呆子……”
燥熱的夢中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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