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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葛勁松已經語不成聲,閉上了眼。苦澀的淚水自眼角緩緩落下來。
蕭初陽聽了,心中亦是一片慘然,暗道,“難怪葛師叔終日鬱鬱寡歡,一年也不曾有幾次笑容,原來竟有如此心結。”
他正待出言安慰之時,大門外面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眾人愕然轉頭望去,只見霧影重重之後,幾個身影隱約立在那裡。
那為首發笑之人緩緩曼聲而吟,唸的正是紀少冬方才所說的二句江湖傳言,
“桃花瘴,消魂瘴,
桃花瘴起萬魂消”。
念罷,此人朗聲笑道,“不想家師二十載未踏足江湖,如今居然還有人記得著南疆的桃花瘴,若他老人家知曉了,定然高興的緊。”
蕭初陽聽那人聲音隱約熟悉,不由得與秋無意互看一眼,均微微點頭。
此人正是當日下戰書的蒼流教右使,亦是牽機老人的弟子,陸淺羽。
蕭初陽輕嘆了一口氣道,“也許那天我不該放他走的。”
秋無意聽了,卻也是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再重來一次,你卻還是會放他走。”
蕭初陽轉頭看了秋無意半日,他的眼中忽然漸漸蘊滿了笑意。
然後他含笑摟住秋無意的肩,道,“紀世伯,葛師叔,我們回去商議,莫要被隔牆之耳聽了去。”
眾人會意點頭,正要舉步進去,忽然聽外面一聲嗤笑。
陸淺羽立在桃花瘴外,冷笑道,“你們也不必防我這隔牆之耳,更不必費心思去商議什麼對策。反正議與不議,你們的下場也是一樣,必是困在這天一樓裡不得而出。”
紀少冬目光一閃,忽然大聲道,“你們魔教如今高手盡在此地,若當真要我們死,不妨過來拼個你死我活便是,如今為何反倒費心思設下這桃花瘴?你以為我們當真會困死在這水糧充足的天一樓內麼?”
陸淺羽沉默片刻,忽然笑道,“紀大當家,你這是在套我的話麼?”
紀少冬心中有些失望,哼了一聲,卻不做回答。
陸淺羽想了一下,卻又笑道,“紀大當家若是當真想知道,我卻不妨告訴你們好了。”
他輕搖著摺扇,郎聲道,“各位可聽過這守株待兔的掌故麼?如今你們便是那木樁,我們便是守株之人,至於聽到風聲來支援的所謂正道各大門派麼。。。”
他輕輕一拍摺扇,笑道,“卻是那肥兔了。”
陸淺羽的聲音雖不大,天一樓中眾人聽了之後,卻都是心頭一陣大震。
蕭初陽、秋無意、紀少冬、葛勁松四人一路無語,默然回到議事廳,各自落座。
紀少冬坐了半晌,越想越氣,忽然大力一拍,將桌几震碎一塊,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葛勁松嘆了口氣,神情間憂形於色,“如今的情勢。。。當真是糟糕之極!”
秋無意淺淺抿了口茶,卻不說話。
蕭初陽思忖了片刻,忽然開口道,“無妨,不如就隨他們封鎖便是。”
紀少冬皺眉道,“初陽,這話卻是何意?”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蕭初陽淡然一笑道,“魔教眾人若當真守在城外,以我們為餌,等著天下英雄自行前來,且隨他們。不過孰為獵手,孰為烹兔,目前卻還難以定論。”
第九章
“辛酉年五月初一註定是一個悲傷的日子。”
――――《武林通史之辛酉年五月卷》:扉頁語
蒼流教布起桃花瘴困住天一樓的日子,正是五月初一。
蕭初陽被困樓中,卻是不驚不怒,自是早有安排。
他一個月前派去四處的人手,除部分用於探察蒼流教行動之外,令有部分專門負責於各大門派間傳遞資訊。如此一來,百姓逃出金陵的當日,訊息便已傳到九州各處,各大門派亦得以及時知曉資訊,開始商議對策。
蕭初陽的設想是,蒼流教既是以武林同盟為餌,佈置了大量人手,守株待兔於城外;同盟盟眾亦不妨將計就計,反令蒼流教諸多高手留滯在金陵,待各大門派集結而來時,再來個裡應外合。
如今全樓上下被桃花瘴困住,雖無法出去,外面人卻也無法進來搏殺。對於勢單力薄的同盟盟眾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有了蕭初陽預先佈置的一步棋子,同盟已經搶得先機。
然而,事情總是朝出乎常人預料的方向發展。蕭初陽再苦心佈置,有些事他卻是如何也想不到的。
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