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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一句話。”
望著相距咫尺的那個人,沾滿了血汙的月白衣衫,蒼白卻平靜的面容,蕭初陽的神色冷漠。
自心底深處翻挖出來的語句,風雲頂上的記憶,當時的滿心悲愴,那割袍飄落的衣角,一切鮮活得彷彿昨夜清風。
他緩緩重複道,“他日狹路相逢,我必不饒你。”
第七章
一片白茫中,他站起來,左右四顧。眼前的一切彷彿又變成了少時模樣。
秋思院中古木參天蔽日,有個人負手立在樹下。望見了他,那人眉宇間的冷厲漸漸柔和,轉成了春風般的和煦。
他笑著跑上前去,想拉住那人的手,卻伸手拉了個空。眼前的景物扭曲似的變幻,映日綠色消失在視野中,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紅。滿山遍野的楓葉紅得好像天際最燦爛的晚霞,灼燒著他的眼睛,豔麗而詭異的色彩。
他茫然四顧,竟發現自己在秋思亭中,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抓不住任何事物。
他驀然回首,他的身後有個人含笑望他,溫和的神色彷彿冬日煦暖的陽光。
漸漸的,那溫暖的微笑消失在唇角,變成了無盡的冷漠。咫尺距離變得越來越遠,那個身影消失遍野的紅色中,周圍豔紅的色彩逐漸逼近,變成了燎原烈火,灼熱的火焰熊熊燃燒,秋思亭在烈火中砰然倒下,亭中的他被熾熱的刺痛逼得喘不過氣來——
秋無意猛然驚醒,滿身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胸口劇烈起伏。
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環境。門外來回走動的看守,警惕的眼神,手腕足上的鐵鏈緊鎖在床柱上。
他試著動了一下,背後的傷口立刻傳來一陣熱辣辣的痛。
是了。自從他被擒住之後,每日都更換囚禁的場所,受到的待遇倒是日日升級。
想起當日的離奇遭遇,他自己也無話可說。先是被困在澈劍峰上,費盡心機終於逃脫,獨自在暗道跋涉了那麼久,本以為死裡逃生,誰又能想到在出口處居然撞見武林同盟的人?
這下可當真是不巧,正好撞到了槍尖上。
“醒了?”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驀然傳入耳際。秋無意抬頭望去,慕容飄香笑吟吟的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這兩日過得好麼?” 看這副架勢,不知道觀察了他多久。
秋無意苦笑,“我一點都不好。尊駕看起來氣色倒是不錯。”
“哪裡哪裡。”慕容飄香換了個姿勢,更加舒服的靠坐在椅子上。“之前的那些問題,不知無意公子考慮的怎麼樣了?”
秋無意道,“你問罷。”
“好。”慕容飄香攤開卷冊,接過慕容天遞來的毛筆,“第一個問題,蒼流教具體的實力多少,各地分舵分佈情況如何?”
“……”秋無意抿緊了嘴。
“好罷,這個問題你不願說。”慕容飄香也不以為意,繼續問,“第二個問題,蒼流教下一步的動向如何?
秋無意立刻回答,“我不知道。”
“……第三個問題,卓起揚目前身在何處?”
秋無意嘆了口氣,“我也想知道他在哪裡。慕容公子如果知道的話,不妨告訴我一聲。”
慕容飄香停了筆,目光在秋無意的身上掃了一圈,微笑起來。
“這種供詞……只怕在下呈上去之後,你少不得又要吃苦頭了。”
秋無意靠在床頭,也是一笑,“慕容公子,彼此心知肚明,有些事只怕問你還更清楚些。”他的目光直視著慕容飄香,“——就比如說,第三個問題。”
慕容飄香輕笑一聲,“秋無意,你這是要和我撕破臉面了?”
“不敢。”秋無意收回視線,盯著內側的牆角,輕描淡寫的道,“我不過是一個階下之囚,怎麼敢和堂堂夜·殺·組的首領為敵?”
慕容飄香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滯。他盯著秋無意的側臉,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瀰漫過眼底。
不過那絲殺氣很快就消失了。慕容飄香還是怡然的微笑著,彷彿剛才的瞬間只不過是個錯覺。
“天兒,你出去。”他把卷冊收起來遞給慕容天,“把這些交給蕭盟主。”
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慕容飄香對著秋無意注視了片刻,“原來你知道了。”
秋無意道,“陸左使當時說了一句‘我曾經是夜殺組派來的人’,而他是你派來的。後來你又說你們慕容家已經暗中策劃了七八年,那時候我就猜到這夜殺組必然是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