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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還是微笑著,彷彿沒有什麼事能擊潰他一般,任何時候都是微笑著的,帶給人溫暖的氣息,沒由來的讓人安心。本已是白皙的面板,今日卻愈加蒼白,漆黑如墨的髮絲垂落著,額間交錯著兩條細細的額帶,淡青色的衣衫絲毫不顯高貴,就像他兒時說過的:將來,離開這皇宮,做一名無憂無慮的江湖俠客,未嘗不好。
因此,他對紀梓笙是即羨慕又心疼,羨慕的是,紀梓笙就是那麼一個人,帶著莫衷四海為家,若是缺銀兩了,兩人便去集市上,紀梓笙舞劍,莫衷畫畫,次次都是滿載而歸∧疼的是,本來好好的兩人,就這麼被牽扯進這宮中的爭鬥裡。
連城不知該如何回答璃錦,畢竟,那日對璃佐說的話,確確實實只是因為想要讓璃佐放心離開罷了,他沒有理由反駁也沒有多餘的話來解釋,淡淡的微笑掛在唇邊,多了一抹莫名的蒼涼。
璃錦向來不愛看他沉默的樣子,繼續問道:“城兒,回答我,可好?”
連城轉過頭來看著他,說道:“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連城說話時聲音很輕,聽起來似是空靈,又似哀傷。
璃錦明白了他的意思,孩童時的記憶不知不覺襲入腦海,那時,他和璃佐,感情確實是很好的,為了這皇位,抹殺了多少無知的人,他已經算不清了……抬頭看看這濛濛細雨,竟有些難得的心酸。
連城也不顧璃錦情緒如何,轉身離開城臺,留下一聲:“你,變了。”
剩下的那句‘璃佐卻沒有變’漸漸腐爛在心裡,成了一潭渾濁的水灣,在心底裡流動著,感染得整顆心都盡是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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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依舊熱鬧非凡。
藍衣男子和紅衣女子在湖邊走著,前者雲淡風輕,後者蹙眉嘆息。像是聽不見這熱鬧,連影子也孤單。
梁淵搖搖頭,說道:“律姑娘這是何必?梓笙當你是紅顏知己,你又何必為了男女情愛之事,毀了這難得的感情?”
律蒼雪不以為然,反駁道:“並非如此!我與梓笙初識時,便有了這心思,梁公子想必是沒有嘗試過愛一個人,必然,是不懂我這般堅持的。”
梁淵沉默了一會兒,想道:愛一個人,我怎會沒有過?
律蒼雪似是想到了什麼,又突然問起:“梁公子前些日子去了何處?是否有了梓笙的訊息?”紀梓笙走時,只與梁淵一人道了別,他怕與律蒼雪道別時,律蒼雪必會鬧得他走不了。
梁淵不願告訴律蒼雪紀梓笙去的是皇宮,心說萬一這律蒼雪一時衝動鬧去了宮裡,可就不好辦了。又搖了搖頭,說道:“這也算是大事了。”見律蒼雪詢問的目光,又繼續說:“前些日子,我住的那家客棧,潛進了刺客,那客棧算是白白毀了,錢財一絲也不剩下,最關鍵的事,竟潛進了我的臥房,偷了清月劍。”律蒼雪驚呼一聲,這清月角何來歷,有何用處,世人都再清楚不過了,若這劍遺失了,後果將不堪設想,連忙問道:“那清月劍,此時……”
梁淵點點頭,說道:“清月劍當然是不可遺失的,追著那刺客一路去了洛陽,他才停下,好在這刺客,雖能讓百姓懼怕,卻也不算十分了得″月劍我自是取回來了的,正放於我府中,不會再被盜的。”律蒼雪這才放下心來,想道,紀梓笙向來看重這清月劍,若是就這樣沒了,指不定惆悵成什麼樣子。
一來二去的,律蒼雪竟忘了追問紀梓笙的下落,對梁淵說道:“你走的那幾日,有位公子來尋過你,誰知你恰恰不在,看起來那位公子很是著急呢。”梁淵想,會不會是與紀梓笙有關係?急忙問道:“哪位公子?我可見過?”律蒼雪答道:“這我不知,就是我那比武招親時,與梓笙同臺的那位,那時你並不在,大概,是沒見過吧。”
梁淵只好作罷,兩人一時陷入沉默,在湖邊無止盡的漫步著,也不知何處是始何時是終。
兩人都各懷心事。
紅衣的律蒼雪,自然是在想著紀梓笙,不知他去了何處,不知他是否安好,心裡又是心急又是擔憂,想找,又不知去哪找,也不知從何找起,她想,這大概,就是相思吧。她終於明白,愛一個人,竟是這麼疲累的,縱然並非生死別離,卻也讓人身心俱憊。眉心微微皺起,纖細的長眉下是滿是憂愁的眼,白皙的臉龐無一不暗示著哀傷。
而藍衣的梁淵,卻是在想著那瘦弱多病的少年莫衷,想那莫衷在身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