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宴這麼說了,自然是不會錯了。
可是,要他在墓碑前席地而坐,這也太……
程宴見他仍在猶豫,眯起眼睛看著他:“怎麼,不敢坐?”
又來這招……徐逆嘆了口氣,就著報紙勉強坐了下來,卻是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程宴託著腮幫子看著他:“現在氣氛這麼好,想不想聽我講個故事?”
徐逆頓時一個激靈:“喂喂,別在這個時候講鬼故事啊。”
真看不出來,程宴居然有這種惡趣味,徐逆覺得自己真心有必要重新認識他了。
程宴抖著肩膀笑了起來:“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想給你講講我和函因小時候的故事罷了。”
“哦,你和你弟弟的故事嗎?”徐逆看了墓碑一眼,漸漸放鬆了下來,打趣道,“你當著他的面跟我講你和他的故事,他不會生氣麼?”
“不會。”程宴篤定地搖了搖頭:“函因的脾氣好著呢。”
徐逆抽了抽嘴角,不論生前脾氣多好的一個人,化作厲鬼之後都不會溫和到哪裡去——電視裡不都是這麼演的麼。
只聽程宴緩緩道:“我和函因雖然是兄弟,卻沒有血緣關係,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
徐逆點了點頭。
兩年前他陪著周衍去見程宴,意外得知了周衍與程函因年少時期的一段孽緣,也從程宴的言談之間,瞭解到程函因並非程宴的親生弟弟。
只聽程宴繼續道:“我母親是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的,我父親忙著做生意,從小就把我丟給保姆帶著。後來我父親認識了函因的母親,兩人再婚時,便把函因領進了程家的門。
“那個時候函因年紀還很小,躲在他母親身後畏畏縮縮地不敢見人。我覺得他有趣又可憐,便主動將他帶在了身邊,全當是多了個小玩伴。繼母見我們兄弟倆關係不錯,便放心將函因託給我照顧,她自己則陪著我那個工作狂父親出國開拓業務去了。
“所以,函因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基本上一年見不到幾次父母的面,相當於是由我半拉扯著帶大的。函因在我面前很乖順,從來不會跟我犟嘴,所以我一度以為,他是個性格柔順的孩子。我還曾經擔心,像他這種性格的人,在學校裡會不會被壞孩子欺負。
“直到有一次我代替父母參加了他的初中畢業典禮,才知道原來他在學校裡雖然成績優異,但是性格冷漠孤僻,非常不合群。所以我又開始擔心,他會不會因此而被同學們孤立。
“到了高二那一年,他突然非常慌張地對我說,他想轉去別的學校讀書。當時我剛和楊潛確定關係,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愛情中,對他多有疏忽,當我問他轉學的原因時,他卻死活不願意說。
“當時我以為他是因為叛逆期來臨,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我推心置腹了,所以只能暗自猜測,是不是他被同學孤立的擔憂終於變成了現實。所以我沒有再追問他,只是花了點錢,透過關係幫他轉到了更好的學校去唸高三。
“我以為他轉學之後心情會有所好轉,卻不料他的性子變得越來越消沉,我好幾次想與他好好談一談,但是他都回避與我談話。
“再後來,他順利考上了不錯的大學,搬去學校住宿,平日裡很少主動打電話回家,放假了也都留在學校,不願回來。我心裡感到有些淒涼,就像是被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狠心拋棄了一樣。
“到了他大二那年暑假,他被診斷出得了淋巴癌。回到家的那天晚上,他抱著我哭了一整個晚上,嘴裡只念叨著一句話,說自己終於遭了報應。
“我問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卻又閉口不願細說了。我們在醫生建議下保守治療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他病情還在繼續惡化,不得已之下,我只好陪著他去美國治療。
“當時正好是我與楊潛矛盾激化的那段時間,去了美國之後,我便徹底與楊潛斷了聯絡。函因似乎隱約知道他是我和楊潛分手的導火索,一直心懷愧疚,不論我勸多少次都聽不進去。
“而他的病情也時好時壞,總是在有些起色的時候,突然之間又惡化了。如此折騰了幾年之後,他終於撐不下去了,有一天下午,他在床上沉默地躺了片刻之後,主動提出想和我談談。那是他自高中轉學之後,第一次那麼認真地想和我說說話。”
程宴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竟隱隱泛起一絲淚意。
徐逆似乎也感受到了程宴心中對於那段灰色記憶的抗拒,無聲地摸了摸他的眼角,靜靜等待他整理心緒。
程宴停頓片刻之後,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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