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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許棄從被子裡伸出小小的腦袋，深藍的眼眸在夕陽的斜射下顯得更晶瑩剔透，他略啞的軟嫩聲音中擠出一個字，眼神怯怯地看著他，委屈中帶點困惑。

“我……”梁楠顯得有些激動，他不自覺的傾身向前，希望可以讓對方把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記得嗎？”

許棄沒有回答，他靜靜地眨著眼睛，始終凝望著梁楠，在對方終於沒能得到他的回答後露出失望的神色時，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你……沒有來看我……”不是控訴和指責，許棄說的是一個陳述句，溼潤的眼眸雖顯出些許的委屈，但更多的似乎還是無法理解的困惑，彷彿在他的心中認定了梁楠是不會騙他的，他堅信著男人是會去看他的。

“我……”梁楠無從解釋，他確實沒能去看他，他不瞭解他的情況，他當時沒有打聽到他的訊息，而且還有著過多的顧慮，“……對不起……”

許棄斂下眼眸，長長如翼的睫毛遮擋住他眼中的幽光，喃喃自語道：“我每天每天的坐在窗邊等，那裡通向大門口，如果你出現了，我就會馬上看到你……可是……”他猛地抬起眼眸，急忙地接著說道，“……我也有想過，你大概是迷路了……你是不是找不到我了？是因為找不到我，不是因為你不想來，對不對？”

“我……”梁楠再也無法安然的凝視著那雙深邃的，善解人意的眼睛，小男孩竟然到了此刻還在為自己的失信而找著藉口。

愧疚、心疼、憐惜、不捨……所有複雜的感情都一下子湧進了梁楠的心頭，他衝上去一把將許棄抱進了懷中，隔著他身上的被子，他感覺得到小男孩略微的掙扎了一下，便靜靜地任由他抱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笨蛋，我是傻瓜，我就是迷路了找不到你了，早知道當時就該問清楚的，都是我不好……”梁楠揉著許棄那一頭栗色的秀髮，不斷的道歉，卻怎麼也無法減輕心中的愧疚，他就是因為一直等自己等在窗子邊才發生意外的吧。

“嗯……如果早知道在這裡可以見到你，我就應該早一點將自己弄傷。”許棄埋首在梁楠肩頭的臉，在對方的身上輕輕摩挲了一下，悶悶地稚嫩聲音聽在梁楠的耳中，卻讓他心驚膽戰。

“你敢！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以後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不可以做出傷害自己身體的事情，知道嗎？你必須答應我。”梁楠抬起小男孩的臉，嚴厲的道，即使看到許棄有些瑟縮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退讓。

“那……如果我的身上沒有傷了，還能看到你嗎？”許棄那怯怯的眼眸中卻透出無限的渴望，還有那美好願望會破滅的難以言說的擔憂和恐慌，讓人看得於心不忍。

“能！當然能！”被那樣的一雙眼睛渴望的凝視著，是任誰都無法給出拒絕的答案的，更何況梁楠根本就不想拒絕，他也想要再見到許棄，非常想！

第二十一章　你是人嗎

窗外，飄散著朦朧的細雨，梁楠靜靜地坐在病床前，望著病床上自己好不容易哄睡著的小男孩，心頭充塞著一股暖意，也有無盡的憐惜。

梁楠為許棄蓋好被子，緩緩地站起身來，走至窗邊，窗外綿綿密密的細雨持續著，遠處街道上的一根電線杆在細雨裡高高的聳立著，漠然的展示著它的毅力。一如小男孩留給他的感覺，有著外弱內剛的堅毅。

即使他看似很柔弱，很容易受到驚嚇，有時會做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舉動，但他卻會堅定的、義無反顧的在梁楠遇到困難的時候，挺身而出。

沒有去思考為什麼自己會對小男孩如此的在意，為什麼小男孩對自己又是如此的依賴，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難以言說的緣分。

白大褂的口袋裡傳出了震動的聲音，打斷了梁楠的思緒，伸手拿出手機，是主任辦公室找他。

看了看還在熟睡中的小男孩，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嘴…角露出溫柔的微笑，悄悄地走出病房，隨手以最輕的方式將房門關好。

靜靜地走廊只聽得到梁楠不算太大的腳步聲，卻也隱約聽到女人的咯咯笑聲，那笑聲隨著梁楠一步步的向前，而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在走廊樓梯口的轉角處，一個女人在打著電話，梁楠並未太過在意，雖然她的聲音有時顯得過於大了一些，那嬌羞的態度似乎是在於人打情罵俏。

梁楠徑直的走了過去，卻又在幾步後停了下來，倒退著來到了女人的身邊，上下的打量著她，白底的紅點裙子，紅色的細腰帶，細跟的高跟鞋。

女人察覺到有人在身後盯著自己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