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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黑色的天空裡找不到一顆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云,明天是不是還是晴天。
一團更濃郁的黑色忽然就遮了過來,令人安心的,完完全全的黑暗。
睡吧,在黑暗裡安睡吧。
你本不是生在光明裡的生物,我們,都是造物主內心最深最晨的黑暗,永遠脫離不了黑暗,也看不見光明。
生在黑暗,死在黑暗,腐爛在黑暗,又重生在黑暗。
那男人的身軀被一片大大的黑暗遮住了,一把黑傘。
人的一生有時也是這樣,一把黑傘,完全終結。
可是他死的時候,有沒有誰來為他打這樣的一把傘?
雨,又下起來了。
衛雲咳嗽了兩聲,轉身往回走。
腳突然就踢到了一把槍,是顧沉之前丟下的。
也許那個男人想不到,自己還留了一顆子彈吧?改造過的沙漠之鷹,裡面多出的那顆子彈正是為顧沉準備的。
他艱難地彎下腰,撿起那把槍,卻忽然愣住了。
常年用槍的人可以透過對重量的感知猜到彈夾裡的子彈數,衛雲無疑是一把好手。
也許是傷得太重,傷口太疼,他之前開槍時都穩得很的手在卸彈夾的時候竟然止不住地在顫抖。
他一時沒接住,一顆子彈從他手心中滑下去,掉在地上,被雨水沾溼了。
衛雲忽然轉過頭,看著那個躺在巷子的泥土地上,躺在雨水裡,躺在那把黑傘下的男人,他像是躺在了他簡陋的墳墓裡,衛雲看不見他的臉,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那個男人,死了。
終究還是死了。
儘管他還有一顆子彈。
衛雲彎腰撿起那顆子彈,雨幕裡,顧沉的血從巷子這頭和著雨水流到那頭……
很多年以後,衛雲坐在他已經坐了很久的那一張椅子上的時候,別人問他,為什麼總是帶著那一顆子彈,他總是說那是保命符。
那一顆子彈,是握在顧沉手裡的衛雲的性命。
是顧沉最後的良心,最後的憐憫,也是衛雲最後的良心,最後的憐憫,最後的感情。
顧沉終於如願以償地帶著像一個人的感情死去了,可是他丟掉了自己所有的人的感情和人的良心,把它們全放在了這一顆子彈裡,然後像一具冷血的屍體一樣走到今天。
顧沉的天空從來沒有亮過,可他的天空,再也不亮了。
那一夜的黎明,永遠地停留。'
69、年會(終)出血
下午沈青白還要去參加網路採訪;三江論壇什麼的早就已經期待這一天很久了,甚至無數的粉絲知道這一年的三江會有墨千城參加,都已經等在了網路前。
沈青白這個人,就是有這麼莫名其妙的魅力;明明無下限到了極點,偏偏還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他。
當然,也有人說他是在作秀,網路上的意見本身就是如此,有把他捧到天上去的,也有把他踏進泥裡的。
不過沈青白都不在乎。
姜河星又一次端了飯菜進來,沈青白還是在裝睡。
“別睡了;採訪時間要到了,你再消沉也總是要去的;你不是很守信的人嗎?”
沈青白背對著姜河星,睜眼看了貼著銀白色牆紙的牆壁一會兒,還是坐了起來,他看著姜河星,“我很守信?”
“很守信。”姜河星有些鬧不明白沈青白到底想說什麼,也許只是隨口一問。
沈青白穿上外套站起來,坐到桌邊,“你吃了沒?一起吧。”
姜河星愣了一下,卻依言坐下了。
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吃完了飯,姜河星跟著沈青白一起去了酒店裡那個臨時組成的錄製室。
這種影片見面會一樣的採訪是盛大慣用的手段,讀者總是好奇的。
沈青白心裡前所未有地平靜,直到坐在攝像機鏡頭前他的表情也依舊鎮定自若,像是之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主持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沈青白看了一眼她胸口的名牌,是叫梅芳,中間要是多個字變成梅蘭芳多好?要不改姓元也好……
沈青白一想到那兩個字,思想忽然就呈現了放空狀態。
那女主持人十分尷尬,喊了沈青白兩聲沒見反應,低頭一看,他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名牌看,還真是奇怪!也虧這主持人機敏,轉頭對攝像機說道:“看樣子我們的墨大神和傳說中一樣地愛走神呢!”
他什麼時候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