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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顧廷末輕嘆一聲,“我來吧。”
後來的時間變得異常漫長。
滿腦子都是顧廷末失望的嘆氣,不斷的盤旋著,放大著。
那麼簡單都做不好,你是笨蛋麼?
算了,我來吧。
算了……
鼻子不受控制的酸脹,就算努力的壓抑眼眶還是無法抑制的變紅,摘下手套之後逃一樣的跑到一旁去洗手,消毒液的味道瀰漫在鼻翼,似乎越發刺激著淚腺。
“小宋啊。”方才遞器械的護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旁邊的洗手池,“你別介意,顧老師上手術一向嚴肅,當初我剛到手術室的時候因為遞錯了線被罵得狗血淋頭,比你現在慘多了,我一個女孩子耶,罵得可比現在罵你難聽多了。”
這種事情……他並不是不知道啊……從第一次就知道對於這份工作他有多認真,只是心中被緊緊揪住的感覺不會那麼輕易釋懷。
唐宋抬起頭,笑得有些勉強:“沒事啦,是我自己笨。”
“誰第一次上臨床不笨,我還在病房的時候第一次給人家輸液,抖得那叫一個厲害,還沒動手就讓家屬給罵了回來,讓我請別的老師去打。”護士姐姐拿過一旁的消毒毛巾開始擦手,“看得出顧老師挺看重你的,我還是第一次看他帶新人呢,多練習幾次就上手啦,只要工作上不出錯其實顧老師人挺好的。”
唐宋聽的一愣一愣,居然被比自己悽慘的經歷給治癒了不少,果然這個世上最好的安慰就是比你更悲催的存在。
只不過,最後一句話還是得否認一下——顧廷末絕對不是所謂好相處的人啊臥槽!
排好的手術做完已經是傍晚七點多。
身子已經疲憊到有些麻木,滿身的血腥味讓整個人黏糊得很是不舒服,已經無法容忍到回家,好在手術室都有準備公共浴室,先沖洗一下也是好的。
事實證明,好事絕對不會連續,但壞事往往接二連三。
當唐宋擦乾身子準備取下掛鉤上的衣服穿的時候,那怎麼看怎麼牢固的掛鉤居然逆天的從牆上鬆脫開來。
嘩啦啦的伴隨著唐宋的驚呼,果然還是沒有把速度技能點滿,眼睜睜的看著工作褲包裹著內褲直直的掉在溼噠噠的地板上。
“臥槽!”唐宋痛苦的用手蓋住眼睛,依舊無法改變已成悲劇的定局。
學醫的孩子或多或少會有些潔癖,這掉在汙水裡的內褲便是如何也無法忍耐著穿上……
手術室在第一住院大樓,唐宋換衣服的地方在顧廷末的辦公室,顧廷末的辦公室在一住旁邊的辦公樓,這種時候顧廷末大概已經回去了吧……白大褂其實也挺長的……遮到膝蓋的話就算裡面不穿也看不出來吧……無論如何先回去才是王道啊……
如此想著,唐宋萬分無奈的取過另外一個掛鉤上的白大褂,彆扭的穿在身上,將溼噠噠的工作褲和內褲放入手提袋,畏畏縮縮的遛了出來。
慶幸這一路沒有遇到太多人。
慶幸第一住院大樓就在辦公樓隔壁。
慶幸似乎沒有人發現他的小別扭。
最慶幸的是,顧廷末果然不在辦公室!不然當著他的面讓他如何脫下白大褂換衣服啊!
唐宋一個興奮,屁顛屁顛跑到衣帽櫃旁,開啟了衣櫃放準備脫衣服,一聲清脆的“卡擦”聲響下嚇得他差點摔進櫃子。
不可能吧……
唐宋艱難的回過頭,他似乎聽到自己骨骼“咯吱咯吱”磨蹭的聲響,而後便看到明明應該“已經回家”的顧廷末拿著鑰匙開啟門來。
擦!
唐宋迅速將解開的紐扣扣好,低著頭不說話。
顧廷末自然的反手將門鎖上,順勢走到衣櫃旁,似乎也想換衣服。
這麼近的距離唐宋越發得無所適從,白大褂粗糙的觸感磨蹭著赤/裸的面板,讓他難堪得快要崩潰,低著頭握緊了衣角,心中早就淚流滿面,只求顧廷末早點換完早點走。
然後,顧廷末果然就索性不換了。
側過身低頭看著一語不發的唐宋,沉默片刻:“你生氣了?”
唐宋覺得心都在滴血,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幹嘛!求你快點走好不好,什麼生氣不生氣的他真的不知道啊臥槽,半晌才彆扭的開口:“沒……”
“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麼?”顧廷末嘆了一聲,手上一勾抱住唐宋的腰,將他壓在衣櫃上,伸手勾起唐宋的下巴,“別和我鬧彆扭,工作上的事是工作,我希望你也能和私事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