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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歸處。”嚴澈嘴角掛著一絲殷紅,望著嚴家灣,望著嚴家灣那頭蔥鬱的霧戌山,山下有兩棟竹樓,那裡,也是他的歸處。
下午五點,鄔子蕩的人命案已經路人皆知。
當然,因為事發地點靠近嚴家灣,所以很快地來了警察,也來了無數的記者。
鄔子蕩圍滿了人,不過,他們都望著蕩頭的那間青石小院。
那裡,警察進進出出,神色嚴肅。
記者們扛著長槍短炮引頸相望,望穿秋水;圍觀的人們俯首側耳,竊竊私語……卻無奈那一條小小的警戒線,將他們都與他們好奇的地方隔離開,他們只能遠遠地望著,望著那不高的青石矮牆上一團已經凝固變暗,以及矮牆下,用石灰粉圈畫出來的那一灘黯色的血漬,發揮著他們每一根活躍地神經思維,自以為然的開始不著邊際地揣測著,揣測著那是一個怎樣的故事,怎樣的恩仇……或者是如何如何地精神失常,儒雅的人類工程師化身變態殺人狂……云云,各式猜測五花八門,層出不窮。
這事,除了當事人與少數被“點醒”了的警察,以及個別此刻或是心情極其沉重,或是毫不知情的知情人,無論他們的思維多麼犀利活躍,也是不可能想到這是一場情殺,一場悖常悖倫的情殺。
“死者,蔣未敞,男,現年五十五歲,G省G大現任教授……”
“傷者,蔣奇賢,男,現年三十歲,蔣未敞之子……嗯,腿傷是早年造成,和本案無關……”
“唯一嫌疑人,武少康,男,現年五十三歲,G省……是武老書記如今唯一的兒子。”
劉毅這是第二次來嚴家灣。
這次,卻是真的作為刑偵警員來辦刑事案的。
只不過,他寧願再也沒來過嚴家灣。
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經領會了這裡人的厲害,讓他對這裡人護短的心理而心有餘悸;然而這一次,他卻是真的傷心了。
看著記錄冊上的一段段一條條,劉毅記得這個武少康是嚴澈的老師,而且還是特別親近的那種老師,聽準姐夫李軍的話,這個老師估計和嚴澈亦師亦友更亦父。
想著來到現場時,看到武少康的慘狀,以及一院的血腥,劉毅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側過臉,目光似乎要繞過美人坡,看向嚴家灣那邊的霧戌山……嚴澈這會兒該很傷心吧?劉毅想。
“小劉,發什麼呆?趕緊做事!”
劉毅還在發呆,卻被兇巴巴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隊長趙祈狠狠拉了一把,撞進了趙祈的懷裡。
恍惚的神思著了火,直燒到了劉毅臉上,燒進劉毅的腦子裡。
惡狠狠地推開了趙祈,劉毅狠狠剜了趙祈一眼,皺著眉頭拿著記錄冊砸到了趙祈身上,再次鑽進了青石小屋。
卻沒注意,趙祈望著他的背影,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壞壞而溫柔的笑容:哎喲,臉紅了喲,真是純情小處^男喲。
而後,趙祈環視了四周圍得緊密的人群一眼,尋了一個角落,從口袋摸出了香菸,點了一支菸叼在嘴上,仔細地翻閱著劉毅砸在自己身上的記錄冊。
看到武少康那一欄的記述,趙祈叼著香菸的嘴角勾出一抹不帶任何情緒的弧度:“呵,這……嚴家灣,還真是有意思……”
看著劉毅憤憤的背影消失的方向,趙祈詭異的弧度變幻成一絲捕獵獵人的得意,翻手合攏記錄冊,不緊不慢地也鑽進了青石小屋。
不同於鄔子蕩的擁擠,嚴家灣,難得地冷清了。
灣頭的茶棚下也只是寥寥坐了兩三個一桌的老人,他們喝著冷了的茶,正在談論著人的生死,談論著他們已經埋土到脖子的人的生死觀。
在他們眼裡,武少康還年輕,還有著他們渴望羨慕的很長的生命。
草率地結束了自己和別人的生命,他們開始質疑武少康有沒有師品——為人師長的品德。若是一位好師長,怎麼可能幹起著草菅人命的混賬事呢?
他們也唏噓在“屠夫”老師刀下活口的蔣奇賢,感嘆這孩子也算倒黴,怎麼和父親來一趟鄔子蕩就差點送了命呢?
於此,他們也開始懷疑這裡到底是人間遺留的世外桃源……還是人間煉獄,人間屠場。
言罷,無人不搖頭,心裡都打算著早點回家,免得丟了這條殘命。哪怕,這裡真的很適合養老,但是他們依舊想要壽終正寢,而不是死於非命。
嚴家灣的冷清,更顯出了霧戌山的低迷沉悶。
似乎,明悟主人家的心情低迷,整座霧戌山悄然無聲,蟲雀噤鳴。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