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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邢諾唯帶著一整套衣物趕到。
“你怎麼了?”看著紫堂赤著身體躲在床上,邢諾唯挺冷血地打趣,“欠人賭債?”
“是啊,欠了一屁股的債,連內褲都輸掉了。”紫堂慘兮兮地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和那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憑什麼這樣對你?上了床不算,還拿走你的衣服,擺明了是存心羞辱嘛。”
“關係?正如您看到的,肉體關係。”
紫堂期待看到冷若冰霜的邢諾唯下巴碎裂的表情,但效果並不盡如人意。
“邢先生,您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在你發了瘋一樣闖紅燈跑去追他的時候。我很懷疑那個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紫堂。他就是你這七年來一直在等的人?”
“當初我愛慘他了,只覺得全世界的女孩加起來也比不上他。那時他真是可愛得要命!”
“現在的他不可愛嗎?”
“是我丟下了他,是我對不起他……”被子蓋住下半身,紫堂抱住頭,用手臂擋住臉上的表情,“我活該。”
“紫堂,對你來說,他真的那麼重要?”
紫堂的眼光漫無目的地散落:“他似乎把我當成了童話裡的水晶鞋,誰知道我卻是用玻璃做的。一隻有點特別的玻璃鞋。不過,以他現在的個性,肯定會冷哼一聲,說什麼即使是一隻特別的玻璃鞋,也不過是一隻玻璃鞋罷了……”
而如果是以前,再任性的孩子,也不會去打碎一隻認為很特別的鞋子。
“紫堂……”
“天昊他不是想重修舊好,他……他是想毀了我。天昊很單純,他這七年就是靠著對我的恨撐過來的。我知道,我活該,是我把一切都弄砸了,是我傷了所有人。我的錯,我活該。”
這是我一手釀成的苦酒。即使第一口已經肝腸寸斷,仍然必須一滴不剩的嚥下去。
“放不下他,為什麼當年要拋棄他?”
“邢先生,可不可以再麻煩您開車送我回家。我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紫堂避開了話題,邢諾唯也沒有深究下去。
昨天餓了一天,又承受劇烈的情事,沒有暈倒已經是奇蹟了。
拖著支離破碎的身體回到家,紫堂把自己扔進浴缸裡。
一遍遍擦洗著身體,想起陸天昊滿臉落寞和悲憤糾結的那張臉,紫堂聽到心裡面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紫堂站起身,帶起嘩嘩的響聲。溼漉漉的水珠從黑髮沿著下巴一顆接一顆地滾落,滑過他白皙的胸膛,腰際,在腹股溝的地方稍做停留,然後隱隱約約消失在主人纖細的雙腿之間。
很慘,真的很慘。先是住院,然後失業,然後是被……算是誘姦吧。
短短的一夜時光,遊歷了天堂和地獄的滋味。而那兩個過程的緣由都僅僅是陸天昊輕輕帶過的言詞。
“紫堂……我愛你。”
“要我原諒你,做夢!”
陸天昊一句話便可輾轉悲喜,紫堂覺得自己像傻瓜一樣心甘情願沉溺在他的溫柔和任性之中。
昨晚的妥協只是想試著挽回。
可是還能挽回嗎?
挽回什麼?
支離破碎的感情?執迷不悟的憎恨?還是漏洞百出的甜蜜?
天空不會因為我們的分開而變色,一如既往的蔚藍,平靜得不留痕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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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昊做飯終於有點像樣,能讓他在我不在的白天餵飽自己,但是做菜就……
“鹽太多了,湯的顏色很差,鮮味也沒有引出來,根本提不起食慾,這種劣質食物不在人類所能接受的範圍。我要求你重新做一碗。”
“駁回提案。”
“再說說你做的這幾個菜。天昊,你不會做菜就讓我來。別逞強,這是浪費食物。”
“我做的菜哪裡不好吃了?”
“菜太辣太鹹。讓我倒就直說好了啊,何必特意端過來。”
“誰說太辣太鹹了?我吃給你看。”
他擺明了和我較勁,大口大口吃著那些怎麼都算不上可口的菜。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嚥下去的時候有多難受。
我倒了杯開水,用乾淨的筷子夾起菜一點點用水沖刷,然後夾到他的飯碗裡,然後聽到了認識他以來他說過的第一句“對不起”。
——以上摘自《天堂日記》五月二十九日
“紫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