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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在樓下找到了專司燒水的工友,開口問道:“今天一直就沒來過人嗎?”
工友一拍腦袋:“哎喲葉經理,您瞧我這記性,我給忘了。”說著他找出一隻信封送給葉雪山:“昨天公司裡的人給了我一封信,讓我轉交給您。”
葉雪山狐疑的接過信封,撕開之後抽出一張粗糙信紙。展開來瀏覽一遍,他登時變了臉色——這竟然是一封辭職信!
信的末尾大大小小簽了一排名字,全是有頭有臉的大夥計!
84
84、春寒 。。。
葉雪山坐在公司辦公室裡,四面八方的打電話。大夥計們腰纏萬貫,人人家中都有電話,可是接通之後一問,大夥計們全不在家。
他知道其中肯定是出了大問題。煙土生意不比其它買賣,想培養出一個伶俐精明萬事通的大夥計,需要無數的歷練與金錢。這些年來從熱河到波斯,夥計們一個個長了多少見識?賺了多少鈔票?偷了多少煙土?若不是跟了他這大手筆的煙土商,他們有這種機會嗎?
現在好了,一個個都學成了,都能獨當一面了;居然說走就走,提前連個屁都不放!葉雪山坐在鋥亮的大寫字檯後面,氣得連電話聽筒都要握不住。忽然一拍桌子站起來,他決心出去探個清楚,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夥計擺上一道!
葉雪山挨家登了夥計的門,結果發現夥計們是真不在。直到進了最後一家,他才算是有了一點收穫——一個姓馬的夥計和他在門口迎面碰上了。
“小馬!”葉雪山急了,瞪著眼睛怒問:“你們是怎麼回事?”
小馬萬沒想到一開門竟能看見他,嚇得登時往後退了一步:“少、少爺。”
葉雪山劈頭罵道:“去你媽的,誰是你的少爺!說,為什麼辭職?我哪點對不住你們,我什麼時候虧待了你們?”
小馬定住心神,勉強笑了一下:“少爺,您是好的,我們心裡也一直感激著您。不過您看,我們也都是賣力氣吃飯的人,哪兒能多掙幾個子兒,我們就往哪兒跑唄!”
葉雪山直接問到他的臉上去:“哪家遞了高枝給你們攀?你告訴我,要是真好,我也跟著過去混碗飯吃。”
小馬咧嘴苦笑了:“少爺您別玩笑,其實我們都沒壞心眼兒,純粹就是圖著掙錢。”
葉雪山一揮手:“別廢話,你不說我也能打聽出來!我打聽出來,和你說出來,就不一樣了!別以為沒了你們我就做不成買賣了,老子手下還有人,你這樣的我能一次收拾一窩!”
小馬彎腰陪笑:“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可是您聽了別生氣,因為您和林哥之間的恩怨,我們都沒摻和。我們就是給人幹活的……”
葉雪山一怔:“林子森怎麼了?”
小馬笑的快要哭了:“林哥開了一家煙土行。”
葉雪山吃了一驚,心裡立刻全明白了。
葉雪山放過小馬,獨自回了家。
他已經好一陣子沒想起過林子森了,因為一直想不懂,想不通。現在看來,倒是他多心了。原來沒有什麼玄之又玄的道理,原來林子森就只是壞。
世上向來不缺壞人,壞不出奇,出奇的是他居然始終毫無知覺,還和對方同床共枕的混了兩三年。忽然笑了一下,他想自己不但供著林子森的鴉片,而且還負責在床上給林子森洩火。林子森把自己都算計透了,自己還天天子森長子森短,把對方當成家裡人看待。
笑容漸漸淡化消失,葉雪山感到了一陣噁心。他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被人這麼噁心過。
葉雪山簡直再也不想聽到“林子森”三個字,可是該打聽的還得打聽。幾天過後他知道了大概的情形:林子森和日本人合作,的確是開了一家煙土行,專門出售熱河煙土。
林子森有本錢,有經驗,手下人馬又都得力,買賣剛一開張就上了正軌。而與此同時,葉雪山正在急著四處招人。高丸先生的貨輪遲遲不歸,葉雪山沒貨沒錢,導致自家輪船根本無力出海。時間一天一天的耗下去,他心裡急得像是長了草。哈代先生回了天津,對於現狀也是束手無措,只求在高丸先生載回印度煙土之前,能讓公司正式運轉起來。
葉雪山忙裡偷閒,前去醫院看望了程武。程武是個好樣的,先前公司裡除了林子森,就屬他有威信。葉雪山還盼著他快些康復,回來幫忙;然而一見之下,葉雪山很失望的死了心——程武真是不行了,站不直身,抬不起頭,一條胳膊斷了半截,另一隻手也受傷落了殘疾,走起路來更是一瘸一拐,東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