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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起身走去浴室,擰了毛巾塗了香皂,回來為他擦淨臉上身上的口紅:“你不要臉啦?”
葉雪山恍恍惚惚的一笑,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了。
自由對他來講,已經毫無意義。他承認自己不是百鍊成鋼的好漢,現在就算給了他自由,他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志氣了。死活也是無所謂,只是覺得自己落到今天這一步怪冤的,所以想要殺了林子森出一口惡氣。林子森死了,他就痛快了。
床褥下面藏了兩根菸籤子,細長尖銳,想要用來殺人,實在是有些勉強。可是除了這個,他也尋覓不到其它武器。如果不是阿南最近忙糊塗了,他連這兩根菸籤子都留不下來。
阿南擦淨了他身上的口紅印跡,然後扶他坐了起來,又給他梳了梳頭髮。林子森不許阿南給他剪髮,所以他的頭髮已經快要長及肩膀。頭髮長了,大概是翹不起來的緣故,瞧著反倒柔順了一點,不再那麼瘋頭瘋腦。葉雪山被頭髮遮住了視線,就總愛偏著臉斜著眼睛,從頭髮間隙中射出目光。
阿南坐在了他的面前,抬手為他撥開頭髮。兩人對視片刻,阿南忽然心中一疼——和葉雪山在一起,他時常就冷不丁的一陣疼痛,一陣悲傷。
向前挪了一點,又挪了一點,距離近的差不多了,他伸手抱住了葉雪山。葉雪山彎下了腰,歪頭枕上他的肩膀。他還是少年的身量,肩膀薄薄的彷彿不堪重負;葉雪山很平靜的枕著他靠著他,心裡想起了自己那些似是而非的愛情。相好過的人太多了,甚至多到回憶不清,只知道最後一個是顧雄飛。其實在他的腦海中,顧雄飛也漸漸變得面目模糊了,他還記得對方,但是已經不思念。這也沒什麼,他想,反正自己的愛情一直是來得快,去得更快。
99、團圓
林子森夾著個半大的包袱,慢悠悠的下了汽車往院內走。此處沒有管事的人,所以一個個的都偷懶,院子快讓大雪埋了,也沒人想著出來掃掃。遠近響起了零星的鞭炮聲音,林子森聽的很快樂。大年三十了,該熱鬧熱鬧了。
林子森一進門,保鏢們就放了假。大家都是一團喜氣,阿南換了一身乾乾淨淨的絲綢褲褂,小白臉上也是笑眯眯。及至保鏢們結伴離去了,阿南像個小狗腿子似的湊了上去:“老闆,米麵肉菜我全買齊了,您要不要過去瞧瞧?要是缺什麼少什麼了,趁著店鋪還沒關門,我趕緊出去再買。”
林子森不急著去廚房,而是抬手向上一指:“幹什麼呢?”
阿南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剛睡。上午也不知道誰家崽子缺德,放了個大麻雷子,好傢伙,震的玻璃都嗡嗡響。少爺正迷糊著呢,嚇的一個打挺就坐起來了,鬧了一個多小時才消停。”
林子森又問:“中午的針,打過了嗎?”
阿南連忙點頭:“打過了,打完就睡了。”
林子森點了點頭,然後把懷裡的小包袱遞給阿南:“一套衣服,你給他送上去。我去廚房。”
阿南雙手接過包袱,又道:“老闆,我給您打下手去?”
林子森擺了擺手,像怕嚇著誰似的:“不用。等他精神了,你帶著他下來走走。”
阿南幾大步跑上了樓,推門進入房間,他一屁股坐到床邊,好奇的先把包袱解開了。
包袱裡面疊著衣裳褲子,以及一件很軟很薄的灰鼠皮袍。葉雪山不見天日,已經穿了大半年的睡衣睡褲,阿南用手指捻著皮袍一角,心想過年了,老闆也要打扮打扮瘋子了。
葉雪山沒有長睡,片刻之後就醒了過來。說是醒,其實只是睜開了眼睛,頭腦還昏沉著。阿南說十句話,他答不上一句。阿南把衣褲給他穿上了,把新皮袍子也給他套上了,他還是面無表情,一雙眼睛緩緩眯起來,眯得眼尾很細很長,似乎很快就要閉上了,然而要閉不閉的時候又慢慢睜圓,黑眼珠子烏溜溜的一轉不轉。
阿南簡直有點怕他這個表情,因為帶著一點難以置信的意思,彷彿大白天見了鬼。不由分說的攙起了他,阿南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也活動活動吧!樓下沒外人了,老闆在廚房亮手藝呢!”
阿南把葉雪山帶到了廚房門口,讓他去看老闆煎炒烹炸。林子森在一片煙熏火燎中扭頭看了他一眼,看完就笑了,笑得疲憊而又心滿意足,又大聲吩咐道:“阿南,給他梳梳頭髮!”
阿南是最會察言觀色的,主人一高興,他就也跟著高興。把行屍走肉似的葉雪山帶進客廳,他不但把葉雪山收拾利落了,順手還把整間客廳打掃了一遍。五顏六色的糖盤子擺出來,他在裡面翻翻撿撿,末了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