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2/4 頁)
想起來?”
葉雪山聽到這裡,就不好繼續偽裝了。故意對著小文上下打量一番,他隨即恍然大悟的抬手指了對方:“哦……我們常在一起打牌,對不對?”
小文當即一拍巴掌:“對極了啊!”
小文請葉雪山到館子裡吃了頓午餐,席間談笑風生,葉雪山又得知了不少新聞。小文的朋友已然換了一批,都是新興的人物,裡面三教九流各色皆有。如今這個年頭,既然新興,免不了就要和日本人有些瓜葛,於是小文藏著掖著,不敢讓沈將軍知道。沈家大少爺就因為行跡不乾淨,被沈將軍趕出了家門。小文不想走,只好處處謹慎。
葉雪山知道小文是個沒本事卻又有門路的人,所以不肯輕易放過了他,想讓他幫忙疏通關係,往牢裡送點吃喝穿戴。提起顧雄飛的現狀,葉雪山壓低聲音說道:“唉,現在這個天氣,他還穿著單衣,床上連層席子都沒有,那冷的啊……”
小文聽了,深表同情,對葉雪山說道:“你別急,我找家裡老大想想辦法。老大也是夠冤枉,你知道他一直都是日本朋友多,結果一開戰,老爺子就讓他和日本人斷交——那怎麼做得到呢?”
葉雪山對沈家大少爺的遭遇毫無興趣,不過他現在是病急亂投醫,東拉西扯的四處尋找救兵,所以不得不做出關切模樣,對著小文連連點頭。
和小文分別之後,葉雪山又去見了程武。
程武依舊是個東倒西歪的活死人,從早到晚借酒消愁。然而和葉雪山密談半天過後,他卻是來了精神。兩隻眼睛一旦有了光,他整個人都顯得利落了不少,老態也淡化了許多。往昔在熱河騎洋馬跨洋槍的勁頭又出來了,他揚著一腦袋花白頭髮對葉雪山說道:“少爺,時候到了您就發話。程武活到如今,最不怕的就是動刀子了!”
葉雪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一定真能用上你,總之你提前知道就行,萬一真找上你了,你別往後退。”
程武立刻做出了一連串的保證,並且眼睛有點紅,彷彿是憋久了的猛獸,磨牙霍霍的要咬誰一口。
傍晚時分,葉雪山回到了阿南的家。
若是倒退五年,他不會如此鎮定;死過一次就是不一樣,現在他的心裡留出了一個空兒,這個空兒讓他總有餘地忖度思考。他偶爾也慌,可是慌得有限,像是還陽之人,看哪裡都是一片好天地。況且最壞不過一死,他已經死過了,將來也不怕死。
阿南推掉狐朋狗友之間的所有應酬,也早早回了來。葉雪山盤腿坐在床上,看著阿南掃地擦桌,心想憑著阿南如今的財產,住洋房坐汽車也夠了,然而阿南安安心心的經營著這一處小院落,卻是個十分知足的模樣。一個窮小子有了錢,然而毫無暴發戶的氣息,能夠做到財不外露,倒是個穩穩當當有福氣的性情。
性子好,主意多,能吃辛苦,能受委屈,人又生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葉雪山想阿南真是個好小子,可惜自己和他有緣無分。若是倒退些年,自己或許可以同他做幾天露水鴛鴦——倒退些年,他和許多人都做過露水鴛鴦,男男女女愛來愛去,有今天沒明天,愛過就算。
但是現在辦不到了,他忘不了過去五年裡,顧雄飛對自己的好。不愛的時候,認為可愛的人有那麼多;真正愛了,才發現原來物件只有一個。
到了入夜時分,葉雪山歪在床上想要給自己點一根菸。垂下眼簾望著面前的玻璃菸灰缸,他心事沉重,可是阿南嬉皮笑臉的爬上來,又要揉搓他。
忍耐片刻之後,他終於急了,竟然一腳把阿南踹到了床下。阿南猝不及防的捱了這一下子,在地上摔出“咚”的一聲大響。葉雪山聽在耳中,立刻意識到自己是用力過猛了——和阿南親歸親,但此刻他是不敢惹惱阿南的。
叼著菸捲低頭在火苗上吸燃,他隨即抬眼對著阿南一笑:“要人命啊!”
阿南一挺身站起來了:“誰要誰的命?”
葉雪山微笑著看他:“別鬧,讓我安安靜靜的睡一夜。”
阿南立刻生出了疑怒之心:“你討厭我?”
葉雪山慢慢收斂了笑容:“阿南,我不討厭你,我怎麼會討厭你?可你不能把我當兔崽子玩。我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禁不住被你整夜的折騰。”
阿南聽了這話,便又上了床。奪過葉雪山手裡的香菸摁熄,他試探著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了對方的屁股,同時又問:“怕了我吧?”
葉雪山推開菸灰缸,起身靠著床頭坐住了:“怕了你了。”
阿南對他有點憐惜,同時暗暗的還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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