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裡好上的,臨到畢業,叫他媽發現了。他媽那人心氣多高啊,哪裡能容許他和個男人鬼混?不過,他媽也很鬼扯,這種事情,她不去把自己的兒子收拾住,卻去找人家那男的談判,後來不知道怎麼說的居然把對方說動了,那男的就答應了,要和魏東流分手。結果呢,魏東流跟瓊瑤奶奶附體了似地,就不肯分手,要死要活的,還拉著那男的去殉情。死是沒死成,卻也去了半條命,後來就失憶了……”
魏青山後來的話幾乎沒有傳到秦月明的耳朵裡。
秦月明的眼神茫然而空洞,外面沒下雨,他的耳裡卻充滿了“唰唰”的雨聲,似乎又置身於多年前那個悲慘的夜晚。
那一場大得叫人幾乎立不住腳的暴雨。
在雨中,魏東流搖晃著秦月明的身體,表情瘋狂,聲音悲愴:“月明,不要離開我。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唱過的那首歌嗎?‘我需要你愛你是存在的意義,我需要你你不能看著我難過’。月明……我不許你離開我,綁也要綁著你和我一起在,習慣了你在我身邊,沒有你,我會一輩子都過不慣……”
秦月明心裡交織著悲與痛,說:“你慢慢習慣了就會好的,不會過不慣的。以前是我不好,不應該掰彎你,你媽媽說得也沒錯,你是個嬌生慣養的少爺,要是因為和我在一起的事情被你爸爸趕出家門,以後都要靠自力更生,那你才會一輩子都過不慣。你……”
魏東流的眼神變得危險,說:“我們的事情,你一口一個我媽媽是怎麼回事?我知道了,你收了我媽媽三十萬塊錢,一次性出售了我們的愛情!”
“我們的愛情就那麼廉價嗎?只值三十萬?你要錢我給你呀,你為什麼非要……”
……,……
雨聲太大,交織的雨線模糊了雨中爭吵的兩個幾乎已經喪失理智的人的視線,等那輛大卡車帶著強光靠近他們的時候,魏東流才猛然察覺。
生死一線的瞬間,魏東流將秦月明大力推開。
再然後,是一片蔓延無邊的白色。
被那一片白色和各種管子纏繞著的東流,生命垂危。
那時的秦月明朦朧著淚眼想去觸碰戀人的臉,卻被趕來的鐘可盈猛力掀開,然後是夾雜著淚水的控訴:“你走!誰要你在這裡?本來東流都好好地,怎麼就遇上你這麼個災星?你還要賴著不走,難道要親眼看著他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嗎?我實話跟你說吧,你一根手指頭、一條頭髮絲都配不上我家東流,我是永遠都不會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你趁早死心吧。”
秦月明並沒有走,踟躕在醫院的下面,直到三天之後打聽出來東流脫險,也沒有因此而有什麼身體殘疾的訊息才放下心來。
可是,秦月明沒想到,再見到魏東流的時候,他的目光陌生而澄澈,茫然地問:“你是誰?”
原來,在那一場車禍中存活下來的魏東流,身體表面的創傷是養好了,卻因為腦部受創而喪失了部分記憶,據醫生說,東流是選擇性失憶,屬於看不見的心理創傷,是一個人遇到腦部撞擊或者強烈的外部刺激的情況下,選擇性地遺忘了某一部分他所不願意去記憶的、或者不願意去面對的事情,諸如失去某一位關係情感重大的親人,或者遭遇事業或者情感上的重大挫折,都有可能引發。
醫生又說:“當然,大部分得過選擇性失憶的患者隨著時間的流逝傷痛會減輕,會逐漸地恢復記憶,但是,如果某件事對本人有很大心理影響的話,也不排除會選擇性地一直遺忘的可能性。”
秦月明痛苦地思考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
因為,失憶的東流最起碼看起來是幸福平和的,而要他拾起記憶,則意味著再一次的傷害。
而且,愛情太美好,現實太殘酷,不能得到父母的祝福、不能得到世人的理解的同性的愛情,絕對是荊棘多於歡愉的。東流失憶了也好,就把那一段愛與痛並存的記憶都清零了,開始新的人生。
而我,只要遠遠地看著他幸福就好。
那時候的秦月明真的是那麼想的,所以,最後他回了老家,走得遠遠地,走去了魏東流目光無法企及的地方。
如果,後來不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秦月明本來是打算再也不涉足g市,再也不見魏東流,以及,魏家的任何一個人。
如果,不是因為昊昊的病,也許他和魏東流,就會這樣,像一對平行線,彼此走著自己既定的軌跡,不再相交,又或者,漸行漸遠……將那一段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戀,丟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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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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