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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倒地。他喉頭髮出“荷荷”的聲音,像是要拼命嘶吼,卻只能出氣聲。
“祖望,你別這樣。其實祖望,這些年,我已經忍了很久很久了。你一年到頭,沒有幾天是著家的,女兒見了都不知道這是她爸爸。我,我也是會寂寞的。我已經受不了了…”女人兀自幽幽地訴說著,周祖望卻只聽到滿耳的轟鳴。
眼前白花花的,什麼時候天上的月亮,竟然也這般刺眼了?
“祖望,你讓我自由吧…斐斐還小,由我來帶,你還是可以來看她的…其實和原來也沒什麼不一樣,不是嗎…祖望!祖望!?”
任憑話筒那端女聲焦急的叫喊,周祖望只是緊緊攥住話筒,卻發不出一聲。
離婚財產分割,車歸玉秀,位於市中心的三室兩廳公寓房歸周祖望。因為女兒斐斐由玉秀撫養,因此家中十萬現金財產,周祖望只得兩萬。走出法院時,神情黯淡的周祖望聽到一聲擦肩而過的勸慰:“你這個前老婆還算講理啦…”
周祖望一怔,腳步緩了緩,有些遲疑地轉動著大腦,末了,唇邊不由自主逸出了一絲苦笑。
真的,還算講理了。
起碼沒有把他骨頭都榨乾。尚且留了一條活路給他。
其實也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玉秀那麼急於和他離婚,但以他現在的情況,如果就是不答應,鬧上法庭,恐怕也可以拖好一陣子。她等不起也耗不起了。
車子的尾款早已繳清。這套位於市中心的大套房子,卻是在房價已經飆升的時候才買入,至今貸款才還掉不足三成。他這麼多年來在外拼命,所有收入都交給玉秀打理。如今回憶,心裡有數的大筆款項相加,減去車款房款後,也已經超過七位數。怎麼可能才十萬!?
哈哈哈,十萬?!
乾澀的笑衝過喉嚨,發出破碎的氣音。一聲聲怪異難聽的響動,自街邊這個仰天大笑的男人口中發出。匆匆路過的人們,用嫌惡懼怕的眼神藏藏掖掖地打量著這個貌似精神不正常的男人。
為什麼他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為什麼以往相愛甚篤的妻子會如此絕情狠心?!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得那個該死的病!!
該死的,該死的甲狀腺瘤…
如果他不是因為這個手術而失去聲音,他便不會丟掉工作,他便不會,失去妻女。
周祖望慢慢蹲下,蹲在這城市裡他全然陌生的一條街邊,絕望而無依地把頭埋到膝蓋間。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會幫助他。大學畢業後追隨妻子到了這個全然陌生的城市,認識的也都是工作上的點頭之交。
他已經不是那個著名企業的高管了。如今的他,落魄狼狽,茫然無措。
回去家鄉,當然可以得到休憩的庇護所。他忐忑,內心兩種思想交戰著。終於,疲憊和逃避佔了上風。
父母無論何時都會收留自己。
房市經年初的宏觀調控,正是不景氣的時候,更何況周祖望當年為了玉秀一家有面子,特意挑選的是市中心的一處高檔大套公寓。當時正是此地房價瘋漲的時刻,說高檔,卻也不是頂級的地標式存在,因此現在處於最為尷尬的境地:普通人買不起,有錢人不屑買。
房產經紀勸他降價出售。他無法說話,和人打交道的長才便好像被生生砍斷一樣,再加上心如死灰,更無意於爭這價格高低,只求售出,拿了錢還清貸款就離開。因此只是全權委託那經紀辦理。
經紀姓趙名方。趙方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看上去精明強幹,八面玲瓏。這座城市的房地產中介裡,多的是這樣的年輕人。一茬一茬,鐵打的中介,流水的經紀。不斷有人進入這個行業,也不斷有人退出。
沒幾天趙方就發簡訊給他說給他聯絡定了一個下家。周祖望對他能記得不打電話只用簡訊聯絡,內心深處還是有點感激的。
去了看到下家是一位中年男子。周祖望職場翻滾多年,見人相面的能力幾乎已成本能。這男人一看便不是好相與的。不過做完這次交易,他們倆也無關了。周祖望再看看趙方和男人之間的相處,心中便有了數:連檔模子,趙方必定得了好處,要壓價。(“連檔模子”是兩人蛇鼠一窩、串通的意思)
果然,價殺得極狠。幾乎讓他還完欠款後基本沒有剩餘。
他們吃定他急於脫手。
周祖望說不出話,只能手比紙劃,對付那個男人和趙方的紅白臉雙簧十分吃力。他心下焦躁,又有些黯然洩氣:過去能說出話時,何曾如此被動過?哪個時候不是自己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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