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頁)
,貪那點偷偷看他的時間。一種不知名的情愫牽動我的心之絲絃。
第一次咯血,一點感覺都沒有。血出來了,彷彿不在我的,而是Oscar的。他驚慌失措,捂住我的嘴,慌亂撫摸我的臉。凝注他藍色的眼睛……神啊,他一定會成為你的天使,你應該睜開眼看看,瞥過倫敦街頭宿凍的貧民,看到這雙美麗的眼睛。
我要死了……就要死了……連疼痛都沒有了,只有疲憊……
“瞎說!!你瞎說!!住口!”
Oscar大聲叫嚷,最終哽咽了聲音,將我緊緊抱住。
哲學家與神學家總是在人們耳邊爭辯生與死,先人們說人應在有生之年面對光明,可還是有人一心向往極樂世界,上帝說人應無懼於死亡,可總是有人情願痛苦也要留在人間。他們的辯論與道理在世間中顯得多麼可笑,我一句都不曾聽近。我只是廣闊平原上一株寂寞的風鈴草,風再大,也沒人能聽見我搖曳的呻吟……
傻瓜……小傻瓜……他不住喃喃,我要真愛上了你,即使是世界大戰,我也可以放棄……
我笑了,意識渙散。我不信。你是上帝的孩子,有一雙天空的眼睛。
我離開了查爾斯學院,回了利物浦的家,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了一般。再次睜開眼,看到母親抑鬱蒼白的臉,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自己尚在人間。
看到母親如鏡面般深黑的眼睛裡,一張瘦得不成人形的臉和無神的眸子。我厭惡地別開臉。孩子,我可憐的Kei。母親捧著我的臉,雙目含淚地看著我。剎那間,一種奇怪的情緒湧上心口……我覺得自己或許該和母親一樣,流兩滴哀怨的眼淚。
可眼睛總是乾涸著,看母親豔麗的紅色和服,蒼白的臉,深黑的發。無奈與哀怨將她折磨得像個怨鬼。她注視我,眼中的血絲張開了一張揪心扯肺的網。
我常在半夜驚醒,痛苦得快要窒息。我向上天祈禱早日歸西,拋棄這破爛的軀殼,卻在心底期盼有朝一日能再見Oscar一面,讓他帶我去看美麗的風鈴草。我很想他,非常想,懷念他帶給我的每一份歡愉。我想他,想得快要發瘋,而他真的就這樣出現了。
他來到我房間的門口時,斗篷上還殘留著倫敦的霧氣。手中拿著帽子,呆呆地站在門口,看我如一把慘白的枯骨般躺在床上,雙眼在看見他的時候閃過了死靈似的光。
“Kei……怎麼會這樣……”他匆匆走到我身邊,握住我伸出的手。他的手掌依舊溫暖乾燥:“剛聽到你回家療養的時候,我以為……你會好起來……”而我卻一直在慢慢虛弱下去,彷彿已經把原本如死水般的時間都化作了激情,在那一年中完全耗盡。
“我很想你……”我無法大聲說話,說幾句就讓我喘半天。Oscar伸手摸著我的臉,反覆摩挲我的眉骨。
“我呆不了多久,Kei。”他說,視線定定地注視我的表情,一絲一毫都沒漏過。
“我是想和你說……Kei,我就要畢業了。Shalom男爵很看重我,希望我做他的乘龍快婿……我,我只是想對你說……我只是想……”
視線膠著,如兩道彼此糾纏的閃電。看到他眼中迅速盈起了奇怪的情緒,我明白了他想說的是什麼。英俊的臉龐慢慢靠近,那汪湛藍就在眼前逐漸放大,讓我無法躲避。眼瞼微顫,描寫著兩個人之間的猶豫。
我想,那本該成為一個吻,永遠刻骨銘心。
可母親的出現打斷了那靜謐的一刻。她在開門的瞬間看見兒子與他的同學奇怪的姿勢,奇怪的氣氛。她尷尬地站在原地,黑眸中滿是驚異。在那種瞪視下,我迅速抽回了被Oscar緊握的手,推開了他。
“別用額頭幫我測體溫。Oscar。”
搪塞過去了。我很清楚自己在說這句話的瞬間失去的是什麼。Oscar悲哀的眼神,欲言又止。他放棄了後文。如果我們吻了,那又會是什麼樣的結局……走吧,Kei,我們一起去東方世界,一起看日出下的風鈴草。聽著,我愛你。
是的,他一定會這樣說。我知道,他愛我,卻是種身敗名裂的禁忌。我不懷疑,我堅信,所以推開他。
早說我是個現實的人,Oscar,你該走自己的人生。
你已經畢業,知道嗎?
那孩子據說就要訂婚了。
是的,母親。
對方是Shalom男爵的千金?是Emida小姐嗎?……她是個很甜美的女孩。
恩。Oscar也是個好男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