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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綠綠的雜誌,只有衣服怎麼也穿不端正的女明星,在他看來,每一個都長得差不多。
“我自己坐會就好。”正說著,有人走過來,遞了一份《信民晚報》給他。
阿健說:“剛送來的,我大概還要十廿分鐘。”
沒等姚老師說什麼,又走開了。
四毛子被大春叫過去上藥水。
大春:“姚老師來了?”
四毛子:“是啊,臉皮哪能介薄,小姑娘幫忙洗頭都難為情的。”
大春瞥他一眼。“臉皮是薄的,不過不要小姑娘洗頭不是因為臉皮薄。”
四毛子愣一下。“啥明堂?”
大春反問:“他要你洗過頭麼?”
四毛子:“哦,那倒沒有,怎麼了?”
大春卻不接茬,指指客人劉海。“這裡兩個卷子少上點藥水。”
姚老師安靜地坐在角落,手裡捏著報紙看,偶爾抬下頭。
那個人用梳子挑起一撮頭髮,右手剪子“咔嚓”“咔嚓”,表情專注,動作利索。
街坊以前都習慣電推子,但是阿健不肯用,全是一刀一刀剪出來的。時間要費點,但是真好看,髮腳特別細緻,線條也很自然。他平常樣子有些吊兒郎當,但是一拿起剪刀就像換了個人,神情一絲不苟,眼睛亮到剔透,很招人信任。
大春是老闆,但阿健來了沒多久,就成了店裡的招牌。十個客人總有八個點名要他的。
姚老師半年前偶然路過這裡,心血來潮讓阿健剪了一次頭,之後就再沒找過別人。
剪過頭的人都知道,合心意的髮型師是可遇不可求的。
姚老師來得很規律,兩個禮拜一次,差不多都是下課後一個半小時這個點。
阿健轉到客人背後,彎下腰剪後面的髮尾。從姚老師這個角度,正好看見他的側面。
眉峰微微揚起,鼻子那麼挺括,嘴唇下面有個小凹槽。
姚老師還發現對面那個頂著機器包的姑娘也在看阿健。來多了店裡的熟客他都認識。那姑娘叫張莉,是這條街居委會張阿姨的女兒。
阿健受歡迎可不光靠手藝,皮子也很重要。街坊的阿姨們總說,如果他肯好端端穿件正經衣裳,平常站的時候把腰挺直,劉海剪剪掉,不要太瀟灑哦。
“阿健,你幫我們剪得好看,自己的頭髮怎麼那麼醜?”
阿健聽了總是不懷好意地笑出一口白牙。“我只頭不能自己剪啊,只好叫春哥幫忙。”
然後大家就都笑了。這個笑話講多少次都一樣有效果。因為大春每次聽見都很生氣,又只能跟著假笑。那個樣子真是滑稽,連一向害羞的姚老師也會笑。
呵呵。姚老師想著想著,嘴角就翹起來,自己還不知道,傻登登看著對面的張莉。
“姚老師看什麼這麼高興?”
姚老師聽到問,才驚覺阿健不曉得什麼時候站在身邊了。嚇一跳,“我,我——”。
阿健看他臉跟化學反應一樣一下子就紅透了,不好再欺負老實人。“走,洗頭了。”
等他把乾毛巾墊在姚老師的脖子後面,手指伸進衣領,那紅潮不但沒有退,反而滲到整截頸子。顏色倒蠻好看。阿健想著,手指在面板上多停了一秒。
“躺下。”姚老師乖乖照做,兩個手交疊在胸口壓著。
“這個溫度可以麼?”阿健修長的手指在髮間頭皮上摩挲,指腹溫柔有力。雖然洗了無數次,每一次他都會問這個問題。
姚老師“嗯”一聲表示滿意。
“力道還好麼?”阿健又問,手指刮過耳廓,順勢捏住了兩邊耳垂按摩。
輕薄的耳垂很快被捏紅,仔細看有快要透明的錯覺。
姚老師還是“嗯”一聲,掩飾頭皮酥麻得要炸開的快感。
接著是沖水。這個步驟他最喜歡了。阿健一個手將他腦袋托起,另一個手抓著花灑衝。
感覺自己被輕輕地捧在手心,身體完全放鬆,精神卻高度集中。
耳裡只有水聲,眼裡——姚老師沒睜眼,不然鐵定對上俯身下來的阿健那一對亮過頭的眸子。
洗完把頭髮擦得半乾,坐回三號臺。
阿健問姚老師:“老樣子是不是?”
姚老師點頭。
阿健拿起梳子剪刀。
旁邊四毛子聽見了起鬨。“姚老師,你每次都剪一個樣子,不煩啊。試試染一隻顏色看看。”
姚老師嚇壞了。“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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