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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生點了點頭,蕭恪笑道:“那我有空上門拜訪下吧?”
觀生沉默了一會兒說:“他們不在了。”
蕭恪一呆,觀生繼續解釋:“前兩年,飛機失事不在了。”
蕭恪吃了一驚,過了一會兒才說:“對不起。”
觀生搖了搖頭:“沒事,都過去了。”
蕭恪不敢再亂問從前的事,怕一不小心又問錯話,然而他們之間隔了太久,過去那些小時候的事情太遙遠了,說起來只會覺得奇怪。
觀生也並不覺得沉默會尷尬,只是默默地走,到了校門外,蕭恪卻不敢叫計程車,記憶中的林觀生驕傲、敏感,失去父母后沉默和多思,而如今的林觀生,他拿不準性格,萬一他和自己要搶著付計程車費用,會不會很尷尬。
他和觀生走到了公共汽車站,好在這裡有直達影劇院的公車,他鬆了一口氣,公車上很嘈雜,這讓他們之間沉默變得理所應當而不會更加尷尬。
音樂會很不錯,其實這本來是他託了熟人幫關臨風買的貴賓票,關臨風看上文學院的一個美女新生,想邀請她去看,結果這音樂會的票很緊俏,關臨風知道他在文化局有親戚,叫了他幫忙的,結果票才拿到,他卻拿來請了觀生。
他聽了一會兒,有個小提琴獨奏很不錯,他想起林觀生從前是學小提琴的,也不知道這些年……他還學沒有,他轉過臉,卻看到觀生靠在靠背上,臉微微側著,已酣然入睡,長長的睫毛覆下來,整個臉龐在柔和的光線下猶如玉一般恬靜。
他怔了怔,怎麼會困成這樣子?
掌聲都沒能吵醒他,觀生幾乎睡過了一整場的音樂會。
音樂會結束後他們還是搭了公車回去,車廂裡他看到觀生坐在前邊,過了一會兒,頭又開始一點一點的,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過了兩天,關臨風和他說:“我昨晚看到你那個小學同學了。”
他呆了呆,關臨風說:“就是入學的那天遇到的那個。”
蕭恪問:“在哪裡遇到了?”
關臨風說:“那天文學系那小美眉非要去湖邊逛,逛到三更半夜,自己累了,我們去了個麥當勞的24小時餐廳,結果他居然在那裡打工,我還和他打了招呼呢。”
蕭恪忽然明白那天觀生是怎麼困成那個樣子的。
他忽然心裡微微的疼,一股陌生的感覺湧上來,他想照顧他。
很多年以後,蕭恪才明白,那一刻就是他的心全面淪陷的開始,他心疼他,想要照顧他,卻沒有照顧到最後,他放開了他的手,最後在異國他鄉,他再也沒有找到那個人,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照顧他的願望,原來是別的東西都不可以取代的。親情、事業、家庭,這些別人眼裡的幸福,都不及那個人在自己懷裡安然入睡到天亮的一個晚上。
☆、第29章
球賽過後就是考試,考完試出了成績,寧寅真的比我高一點點。這叫我更加惋惜,我是個喜歡走傳統路的人,只有性向天生,沒辦法改變,而正因為如此,我更加希望有平凡的生活,我十六歲的時候,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那樣沉重的打擊下,我還是考上了名校,非常艱難的時候,我一邊打工一邊背單詞,卻沒有放棄過讀書。
我何嘗不知道各人有各人的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是我有些看不得寧寅這樣糟蹋天賦,他明明可以很輕鬆就超過許多人,他卻太過著急地想跳過累積知識的人生階段,揠苗助長。
寒假過後,寧寅還是那樣經常請假,大抵我那愛說教的毛病還是讓他有些煩,我們漸漸有些生疏起來。
初一下學期快結束的時候,寧寅和蕭維琳鬧翻了,因為他把女朋友甩了,蕭維琳不知怎麼的和那女孩子好像都是學生會的,交情比較好,就和寧寅拌了嘴鬧翻了。
而我作為寧寅的好友,也受了蕭維琳的遷怒,也不肯和我說話了,這真是青春多彩的少年時光,他們總是在為一些小事憤怒、煩惱、鬥嘴和翻臉。
那天午休和章令元在宿舍裡說笑話,不知怎的說著說著就動起手來,章令元伸了手來咯吱我,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躺倒在床上,面紅耳熱喘息著縮著身子一邊喊:“別鬧了,我怕癢……”
還沒說完門口忽然推開,寧寅回來了,他看了我們一眼,表情冷漠,直接往他床邊走去,拉了個行李包出來將衣服往裡頭塞,一副好像又要遠行的樣子。
我推開章令元,坐起來整理皺巴巴的t恤,和寧寅說話:“小寅你都幾天沒回來了,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