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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心不情願,這小子以前就經常找藉口和我們蹭飯做電燈泡,毒舌又損又辣討厭得很,現在又來,蕭恪彷彿知道我心一樣拒絕了:“不了,小蕪才到國內,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改日有機會再邀請你。”
我鬆了一口氣,蕭恪抱了我大踏步向電梯走去。
回到蕭恪的公寓,已經有保姆在那裡,應該是蕭家那邊安排來的,她看到蕭恪說道:“菜已經都洗好了,飯也蒸上了……就是……張阿姨那邊打電話來說晚上有事要和你說,讓您回去吃飯。”
蕭恪皺了皺眉,沒說什麼,仍是脫了外套,然後對我說:“你先看看電視,很快就好。”
廚房的用具的嶄新程度能看出幾乎沒有使用過,他卻極為流暢的圍了圍裙,生火燒菜,姿態嫻熟優雅,一如從前在那沒有空調的出租屋裡,他汗流浹背,卻絕不肯光著膀子失了風度,站在悶熱狹窄的廚房裡給我做飯。
龍井蝦仁,清湯菜肉丸子,蝦皮炒小白菜,紅油涼拌筍尖百合,都是從前我愛吃的,就為了我夏天不愛吃肉,他查了菜譜,小心翼翼的在素菜裡頭摻了肉食,卻絕不油膩,營養豐富,搭配科學的菜式,才看到我的舌頭似乎就已被喚醒久遠的記憶,菜肉丸子的湯,必是讓保姆白天先熬了雞湯,撇了又撇油,再拿來煮薺菜肉丸,而紅油筍尖,其實我最愛吃的是筍尖涼拌生核桃,只是現在核桃還沒結果,一定得是剛摘下來新鮮的青核桃,剝開清甜脆嫩的核桃肉拌著青筍尖,那是每年九月份青核桃定漿以後飯桌上最常出現的菜,我百吃不厭,於是蕭恪甚至會一邊開著電腦和人談公事,一邊手裡不停歇的夾著核桃,小白菜總是那樣剛好斷了生卻不會太老,蝦皮恰到好處的提了鮮,龍井蝦仁則讓人記起那富有彈性的蝦仁和茶香融合在一起的清遠滋味。
其實難怪關臨風要站在蕭恪那邊,不管怎麼看,蕭恪當年真的是實心實意的寵著我。我能理解蕭恪白天說的那種感覺,往日那些曾經甜蜜無比歷歷在目的生活細節,在一切都了結以後,會變成多麼猛烈的毒藥攻擊侵蝕著心臟,因為過去的五年,我無一時一刻不是這樣感受的。
我洗了手坐下來,蕭恪替我裝了碗菜肉丸子湯,然後輕聲說:“湯少喝點,幾口就好,不然吃不下飯。”
我嚐了口,眼睛熱得很,仍是努力吃著,蕭恪也默默裝了一碗湯吃著,手機響了,他接起來,那頭可以聽到急切激烈的蘇北女音,顯然是蕭恪的母親,他皺著眉頭聽了一會兒,說道:“我一會兒過去。”就掛了。
我看了他一眼,蕭恪給我夾了一筷子筍尖,沉聲道:“好好吃飯,家裡有點事我陪你吃完再過去,你自己在家洗澡睡覺。”
我覺得,大概是蕭恪離婚的事發了。
吃完晚飯蕭恪叮囑了保姆幾句,讓我一個人洗了澡早點睡覺,然後就出去了。
晚上蕭恪很晚都沒有回來,拿著平板電腦在床上刷到眼皮沉重,不知不覺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我知道保姆洗了碗搞了衛生後進來看我睡著了替我關了燈。
第二天依然是在蕭恪懷裡甦醒,迷迷糊糊中我在他的頸窩蹭著想避開那刺眼的晨光,而他如同從前一樣伸手將我更深的往他懷裡帶去,然後顯然我變小的身體使我和他同時都清醒過來,四目相對,我確信我在他剛剛清醒的眼裡看到了驚痛。
這種驚痛我理解,就像我某天去買水果,下意識的挑了蕭恪最愛吃的櫻桃、火龍果,結賬的時候忽然想起我和蕭恪已經沒關係了,疼痛襲擊心臟,那一天超市裡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我卻一個人站著紅了眼圈。
蕭恪對晚上的事一字不提,依然是帶我去了辦公室,晚上回去發現在他臥室旁邊的一間重新佈置成了兒童房間,總算沒再堅持他的黑白灰,而是貼上了我從前最喜歡的淺藍色的海洋牆紙和米白的羊毛地毯,配上了床衣櫃書桌玩具角等整套的兒童傢俱,換了柔和的卡通燈,整個屋子溫馨舒適,也好,省得每天醒來都在蕭恪懷裡,心裡不自在,而有自己獨立的空間也方便我做自己的事情。
兒童床側面有個身高尺,我看到心中一動,想起不知我自己到底還會不會長大,如果還能長大……是不是有機會長高一些……從前身高就是我心中的痛,蕭恪有一米八五,我站在他身邊足足低了一個頭……我悄悄靠過去,用手估量著,然後去看身高,正皺著眉看,忽然餘光看到房門有人,我轉過去看到蕭恪看著我,臉上騰的就紅了,不知為什麼,有一種羞恥的感覺,我收了手,蕭恪卻走了過來,按著我靠到身高尺上,輕聲笑著:“我來替你量。”一邊從旁邊書架拿了支水彩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