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文藝腔很重的電影,對臺詞精細度的要求比較高,有些語氣上微妙的差別也要反覆斟酌。直到日光開始西斜,白祁才將修改完畢的檔案上傳到群共享。
【監督…路人甲】:“阿雯你能別發那表情了嗎?刷了整整一下午,要看吐了。”
【後期…阿雯】:“'表情'我手機裡只有這一個表情,'表情'你打我呀~”
【監督…路人甲】:“……我下了。”
【後期…阿雯】:“阿甲別走!我錯了!我不發'表情'這個了!”
【翻譯…Chris】:“2333333作死嗎!”
【翻譯…由塔拉桑】:“啊,快看群共享,大神校對好啦?”
【後期…阿雯】:“大神威武!”
【翻譯…Chris】:“大神威武!”
這個Chris不知從哪天起儼然一副融入組織的樣子,之前那個笨拙的而不合時宜的新人彷彿憑空消失了。白祁看著他談笑風生,心中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校對…紙鶴】:“先看一下校對,有問題可以來找我討論。”他說完這句就關掉了視窗。
當天晚上,許辰川將紙鶴修改過後的版本跟自己的原稿逐行對比,認認真真地記下自己的錯處。有些句子經過紙鶴的微調,說不出具體哪裡更好,但看上去就是更貼切。他一邊研究一邊歎服,直到看見一句臺詞,停頓片刻,敲開了私聊視窗。
【Chris】:“紙鶴,在嗎?”
對方沒有回答。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許辰川大致明白了,這位大神雖然脾氣古怪了些,但遇到翻譯上的專業問題還是會耐心解答的。因此他也不扯別的,直接丟擲了疑問——
【Chris】:“Deux lignes de la main d’un homme suffisent à faire condamner le plus innocent。這句臺詞,我當時查了下資料,看到它是黎塞留的一句名言,所以就照搬了別人書裡的翻譯‘給我一個人的幾行筆跡,我就可以判他死刑’。我知道如果單看英語字幕的話,跟這個意思有一點出入,會不會是法語翻到英語的時候留下了歧義?”
這次他只等了幾秒。
【紙鶴】:“無論是法語的原文還是英語翻譯版,意思都是‘兩行筆跡足以將最無辜的人定罪’,主語是‘一個人的兩行筆跡’而不是‘我’。這是句客觀陳述,而不是自我宣言。”
【Chris】:“也就是說那些書裡的翻譯都是錯的?”
【紙鶴】:“很可能是第一個人翻錯了,之後的人全部照搬。”
許辰川剛剛敲下一個“哦”字,就看見螢幕右下角跳出的新提示。
'Ben向您發起影片會話邀請'。
作者有話要說:
11、影片
許辰川剛剛敲下一個“哦”字,就看見螢幕右下角跳出的新提示。
'Ben 向您發起影片會話邀請'。
許辰川的眼睛被刺痛了一下,彷彿那名字被火淬過似的。他盯著那提示看了一會,默默起身,合上了房門。
聽見輕輕的關門聲,起居室裡看著電視的舒穎麗抬起頭,警覺地望向許辰川的臥房。
許辰川回到電腦前,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點下了接受。
螢幕上出現了陳桓的臉。陳桓剪了頭髮,看上去又清爽又精神。他對著鏡頭咧嘴笑了笑,眼睛微微彎了起來:“能聽到我嗎?”
許辰川伸手開啟話筒:“能。”
“那就好。”陳桓凝視著他,“暑假過得還好嗎?實習會不會很辛苦?”
“挺好的,學到了很多東西。”
“嗯,還是要注意休息,別累著自己。”
從以前開始,許辰川就知道陳桓有一門特長,能把任何寒暄的話語都說得無限真誠。或許正是這一點讓他迅速交到了很多朋友。人能夠被注意被關心,即使只在最惠而不費的形式上,多半也是感動的。但這種語氣在此刻對許辰川用出來,比之單純的關切多出了幾絲捉摸不定的情愫。
許辰川對這份曖昧再熟悉不過——直到現在,自己依然不由自主地被它牽制著。
他看見自己若無其事的笑容:“你呢?實習怎麼樣?”
“我也有點忙,剛到公司裡什麼都不懂,慢慢學唄。”
“肯定沒問題的。”
陳桓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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