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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血和肉,將人抽回最無處可遁的原形。
但許辰川無冤可伸——選擇了不躲開的人是他自己。
“或許你是對的吧。”他坦坦然地說,“理智總是很難管住心的,但我還是會嘗試著去做。或許比起他,我還是更喜歡我自己,所以想要活得開心些。”
窒悶空氣裡,那溫涼的聲音滑過夜色,帶上了某種奇異的悲憫。“更何況,雖然最後的結局是這樣,但過程中還是發生過不少好事的。比如說,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想到要進字幕組,也就不會遇見你們了。再糟糕的經歷,總會留下些美好的回憶。多想想那些就夠了。”
白祁沒再回復。
過了片刻,許辰川突然驚訝地“啊”了一聲:“明明是跟你說著話,到頭來倒好像說服了我自己呢。”他笑了笑,“這會兒心情好多了,多謝你陪我聊到這麼晚。早點休息吧,晚安。”
手機螢幕又亮了一會兒,緩緩地暗了下去。
白祁睜著眼睛躺在黑暗裡。美好的回憶?
他轉過頭去,停在床邊的輪椅顯出形狀古怪的剪影,宛如一葉破敗而擱淺的孤舟。
作者有話要說:
14、意外(一)
巴黎。
盛夏豔陽似貴婦的熱情般,傾灑得轟轟烈烈萬死不辭。庭院中的植物枝葉繁茂,飽凝著剛灑的水珠,從視窗望去如詩如畫。
這片精心打理、令人豔羨的開闊庭院,連帶著被它環繞的華美府邸,乃是王太后贈給紅衣主教黎塞留的禮物。這兩位貴人間似有若無的曖昧牽絆,始終是人們百嚼不爛的談資。
馬靴後跟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回聲,書房的木門砰地大敞,一道倩影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舅舅!您回來了!”
黎塞留正站在書桌前整理大疊的檔案,聞聲剛一抬頭,眼前一花,那身影已經直直撲進了自己懷裡。他被撞得踉蹌後退了兩步才站穩,連忙雙手扶住來人,將她拉遠一點,皺著眉說:“一個女孩子又穿成這樣,讓人看見還成何體統?你應該學著做個淑女……”
“停,別一回家就拉著臉教訓人。我剛騎完馬聽說您回來了,衣服都沒換就趕緊跑過來了。”
“穿著這種衣服騎馬?馬都露得比你少。”
“您不懂,這叫流行。”
主教還待開口,對方猛然湊過來,耍賴地捂住他的嘴:“您要學著聽聽我的意見!”
“瑪德蘭娜——”黎塞留慣常掛著一絲譏誚的面容,此刻卻是一臉哭笑不得。
對方忽然又停了手,動作輕柔地擁抱住了他:“舅舅,我很想念您。”
“我也想你。”主教親了一下她光潔的前額,意態溫存。
這是他亡故姐姐的遺孤,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或許也是他在世上最親近的人。
瑪麗…瑪德蘭娜德維尼羅,在後世擁有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號:埃吉榮公爵夫人。她出落得明眸皓齒,是個遠近聞名的美人。但讓她聞名的並不僅僅是美貌。
瑪德蘭娜年少居孀,一直寄住在舅父黎塞留的府上。市井流傳著這位夫人同主教的種種風言。如你所見,無論在哪個時代,這類創意獨具的緋聞都是多多益善。
“您這段時間都去做什麼了,這麼久都不回來?”瑪德蘭娜拉著黎塞留坐下。
“我告訴過你,我去利穆爾的別府養病了。”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我不相信您。”
黎塞留笑出聲來:“那怎樣才能讓你相信?”
“對我說實話。我在這裡也聽得到各種風聲,但我希望聽到您親口對我說。”
主教垂著眸子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好吧,我來講給你聽。”
他隨手扯過一張羊皮紙,用羽毛筆蘸了蘸墨水,在紙的中央畫了兩個小人:“有一對夫妻……”
“我不是小孩子了。”瑪德蘭娜不滿地抗議道。
主教只是笑了笑:“這樣講比較清楚。有一對夫妻,婚姻不睦。妻子和另一個男人落入了情網,而那個男人卻恰好是丈夫的敵人。”他在羊皮紙的角落裡畫了另一個男人,“這一對情人商量著怎麼對付那丈夫,最後他們想出了一個對策。他們和丈夫的弟弟串通好,”他在那對夫妻旁邊又畫了一個男人,“由弟弟奪取丈夫的權利和利益,”他在丈夫的小人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這樣他們就能如願以償地在一起了。
“妻子滿心以為這就是計劃的全部,卻不知道她的情人的野心遠遠不止於此。他要得到屬於她丈夫的一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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