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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別的。”
她衝了衝手,轉身就走:“碗歸你洗了。”
許辰川看著她的背影,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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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麼說的?”沈冀嘴角帶著點笑。
“是啊,還說什麼會對自己的決定負責——好像他負得起似的。”許國齊連連搖頭。
沈冀低著頭站在窗臺邊,手中花灑一小點一小點地噴著水。
以前程容對花粉過敏,這個家裡只有各種觀葉植物,放眼望去一片深深淺淺的綠。如今這裡的顏色漸漸豐富了起來,雖然已經是暮秋,仍舊有幾株花朵鮮豔地開著。沈冀神情專注地澆著月季,口中說:“既然他自己想好了,你們也不用操心了。”
許國齊坐在桌旁,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神色:“做家長的,就算說著不操心,哪裡能真的做到。”
沈冀從月季換到吊蘭,突然說:“那時候我爸媽也怪我給自己找罪受,好幾年都沒讓我帶程容進家門。”
許國齊臉上一僵,頓時後悔了,倉促地岔開話頭:“這盆是什麼?”
“銀邊吊蘭。”沈冀回頭對他笑了笑,“阿齊你還記得我爸把程容打進醫院的事嗎?我當時如果沒有那麼倔,被他們多罵幾次,說不定就跟程容分了,現在也不知道會過什麼日子。”
許國齊看見他那抹跟程容如出一轍的笑意,愣神了好一會,沈冀卻又轉了回去。許國齊對著他的後腦勺不自在地說:“我不會打人的。”
許國齊年輕的時候,私底下也沒少罵過沈冀那個蠻力的爹,如今自個當爹了,當然不會忍受自己變成那種父親。
“我知道你不會。”沈冀當即說。
他走了兩步:“哦,這盆仙人掌養了好多年了。”
“嗯……好像是。”
仙人掌不怎麼需要澆水,沈冀蹲下身仔細擦了擦盆沿上的積灰:“這兩天我澆花的時候,腦子裡一直在想一句話。”他清清嗓子,“‘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許國齊心頭像有鈍刀子磨,不忍地叫了聲:“沈冀。”
“小時候背了那麼多課文,九成九都忘掉了,這一句卻一直記到了現在。大概是因為那時候考試填錯了太多次吧。”沈冀笑著放下了花灑,“以前我總以為作者是在感嘆妻子去世得早,最近才覺得,也許他感嘆的是時間過得太快。昨天才種下的樹苗,今天就成了綠蔭……等到明天,連妻子的樣子都模糊了,上了奈何橋還得眯著眼睛認半天。”
他正視著許國齊:“阿齊,人生就這麼一點長。讓他盡情去過,別白白留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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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近在咫尺的炸裂聲震耳欲聾。一艘戰艦的粗壯船桅被這一記炮彈轟斷,傾斜著墜入了激盪的海水中。沿著千米堤壩,一列緩衝用的沉船在熊熊燃燒,火光與嗆人的黑煙被海風吹亂,翻卷著升向天際。大壩的石塊被炮彈崩碎,喀拉拉地紛紛落下,濺起巨大的波浪,驚濤拍岸。
“轟!轟!轟!”
巨大的主艦緩緩傾頹,甲板上計程車兵隨之落水,在燒焦的屍體間撲騰掙扎。
大壩上的碉堡裡響起一陣歡呼,一個又高又壯的法軍罵道:“狗孃養的白金漢,去死吧!”
“白金漢早死啦!”他旁邊計程車兵咆哮著蓋過炮火聲,“現在是林賽勳爵!”
“也對!”那大漢啐了一口,“空氣裡沒聞到香水味兒,肯定不是白金漢!”
他的同伴們在粗魯的大笑中又開出了兩炮。
“拉羅舍爾人該慶祝了,他們的英國主子終於來啦!”
“他孃的,別高興得太早!”
此時的拉羅舍爾城裡果然一片歡欣鼓舞,教堂的大鐘噹噹敲個不停,一息尚存的民眾像是忽然被神靈感召,大步越過地上的餓殍,準備投身入戰鬥中。英國人來了,英國人要解救我們了!勝利在望,自由在望!
然而在硝煙瀰漫不到的地方,卻有一小隊人正被法軍領著,悄悄地走向紅衣主教的居所。
“閣下,拉羅舍爾的市議員到了。”侍衛躬身讓出了背後那個努力撐出風度的中年男人。
“這可真是稀客,有失遠迎。”黎塞留裝腔作勢地說著,身體卻坐在高背扶手椅上動也不動,甚至手裡還拈著一杯紅酒,“足下在這時候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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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辰川以為舒穎麗是來打頭陣的,後頭還等著一個許國齊要拉自己談人生。結果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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