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石紹傑……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對你……”
兩個人在黑暗裡停頓了一會兒,寒意依舊肆虐。街邊的路燈壞了幾盞,雙方只能從對方撥出的白色氣息中分辨彼此的位置。然後,石紹傑聽到風穿過樹葉的聲音以及夾雜在這聲音中的低語。
“不可能的……”
天氣不著聲色地轉暖,人們在渴望陽光的焦灼中盼來的卻是一場連線一場的春雨。水分過剩的城市裡連人們的步子都彷彿被雨水湮得沉重緩慢。
石紹傑先在雨中看見了同樣往公寓樓走的陸航,緊走了幾步來到男孩的身邊,傘和傘輕輕碰撞下水珠。
“阿航,我上次跟陸叔叔學了兩招。正好今天有空一起去超市買晚飯的材料吧。”
石紹傑對這樣的提議並沒有太大把握。更多的時間裡他都是一個人從超市裡搬回大包小包。陸媽媽每個月都會給他所謂的伙食費,千叮萬囑地告訴他,陸航如果沒人督促的話是不會好好吃飯的。於是,從兩個人一同住到公寓樓的那天起,石紹傑就成了一個在職保姆。
“嗯。”
肯定的回答讓他很意外。石紹傑甚至是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呆站在了馬路中間,直到走出一段距離的男孩回過頭不耐煩地喊了聲他的名字才緩過神來。
有一種奇怪的預感。現在想起來石紹傑覺得那個感覺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此後的幾天,更為慷慨的說法是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陸航維持著不溫不火的態度對待他,既不會特別冷漠也不顯得熱情。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陸航在注視他,很多次他都捕捉到視線最後狡兔似的短尾。陸航從不侷促地把視線移開,而是維持著與他短暫的對視後才把目光慢慢移開。石紹傑覺得陸航是把他當成一個物件來看,沒有任何的感情投入。不過,知道他的視線也能放在自己身上,僅僅知道這一點還是讓他非常高興。
時間變成一幅幅漸進的畫面,石紹傑並不知道陸航是帶著一種審視時光的眼神來注視他的。從高中到現在,陸航沒有像現在這樣認真地注視過他。大多數的時候,石紹傑都是以一種背景的或是其他更加無關緊要的方式存在。其實就算是現在,陸航依舊感受不到石紹傑在他心裡佔據了多大的位置。男孩高了輪廓比以前更深了,陸航意識到的只是時間的分量而已。
在這樣的注視中,陸航努力想著沒有石紹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但讓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的是有或者沒有的區別究竟在哪裡。有沒有失落,會不會孤獨,或者其他更多的不同。就像只是被秋天的風吹落第一片樹葉的植物一樣,在陸航的心裡,這樣的差別終究還是過於輕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生活更多的時候還是以一種波瀾不驚的速度在前行,置身於其間的人仍舊無法體會到平淡是幸福的另一種表現方式的話。那就把時間稍稍調快一些,或者也可以大膽地把一部分適合於和煦陽光的日子匆匆跳過。掠過平凡的白天黑夜,讓我們來到另一個十字路口。既然坎坷是在所難免的,既然波折也是人生必將承受的一部分,不如讓我們早一點來到這裡。
那天下午,陸航在臥室裡合上書,對著正站在自己臥室門口的男孩說:“我要出國了。系裡的教授幫我寫了推薦。現在就等著對方學校的回覆通知了。”
石紹傑記得自己當時呆呆地站在原地,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遊歷在另一個時空,沉默了半晌,他才開口:“真的假的?”玩笑的語氣,卻擠不出一個合適的笑來。
接下來的日子,石紹傑在兩種想法的拉鋸下痛苦地渡日。讓他去的自己太善良,不讓他去的自己又太惡毒。真正的石紹傑介於這兩者之間,他的善良很普通惡毒的級別又太低,所以他才很痛苦。儘管這痛苦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陸航記得收到國外學校通知的那天,他在回公寓樓的路上碰見了連凱。男孩沒有拿書包,兩手空空地站在那裡好像專門是為了等他的。
“有事?”陸航不自然地躲過那雙飽含笑意的眼睛。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連凱走近了幾步,“不過,這次還真的有事。找個地方談談吧。”
陸航點點頭,視線落在了馬路對面的一家小小的茶坊。然而當來到馬路對面,兩個人卻是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邁腿,剛走了半步,兩個人同時轉過頭來看著對方,真正的微笑很短暫。
“陸航,那種地方不屬於我們。又不是聊八卦去那裡幹嘛。”連凱拉過他的手,“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好地方?”
“嗯,很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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