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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過大橋底住過火車站甚至是工地的水泥管子。前些年,我從朋友那裡得到父母的訊息,說我母親得了絕症。我回去後,他們摒棄前嫌地接納我。可是當母親說臨終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我能和其他人一樣找個姑娘結婚時,陸航換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辦……”
石紹傑在他們沉默的空隙間屏住呼吸,他覺得這樣的沉默間空氣已經開始稀薄,氧氣隨著陳彥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的凝固而漸漸消失。他緊盯著陸航連眼都不敢眨一下。
“要我告訴你答案?”陸航慢慢地轉過身,半個輪廓被路燈的光籠罩,彷彿鍍上一層金:“你最終沒能堅持下去,那是因為你沒有找到能和你一起堅持下去的人。”
………………
第 33 章
來自我心
這個冬天並不缺少雨水,因此春節時的降雨變得毫無新意,只不過是個陰冷的冬末而已。 小區的路面還殘留著前一晚鞭炮喧天的痕跡,只是慘烈和狼狽代替了之前的熱鬧氣氛。道路兩邊到處可見被雨水混合的鞭炮屑和火藥粉,簡直就像是一片剛剛經歷過浩劫的戰場。
石紹傑在大年初一的第一天就託著腮幫子,看著窗外,儼然一幅深閨怨婦的形象。他嘆了口氣,把託著下巴的左手換成了右手。
“臭小子,有空在這兒嘆氣!還不快過來幫忙。”媽媽一大早就在廚房裡忙活著中午一大家子的聚餐。看見石紹傑在自己房間對著窗外的雨直嘆氣的時候就在那裡一個勁兒地絮叨,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眼看就要變成閨女了。
“去買點醬油還有酒,買黃酒,你爺爺愛喝那個!”
“哦。”
“帶著傘。”
“知道。”
石紹傑沿著公寓樓前那條小道往小區門口的方向走,空氣裡還隱約透著沒被雨水沖刷乾淨的火藥味。他經過陸航家樓下的時候,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這一下的時間很短,就像是一愣神的工夫,然後他便加大步子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和街上稍顯清冷的人群不同,本以為會同樣略顯蕭條的超市,此刻雖已比不上過年前夕熱鬧,卻也維持著不小的人流。石紹傑根本沒有逛超市的興致,因此進了門便直奔酒類專櫃。他忽略旁邊正一個勁兒向他推薦紅酒的促銷小姐,把目光定格在一排黃酒上。
“航航,我們買完酒再去超市對面的市場裡買水果。”
“嗯。”語氣裡透著的不耐煩是石紹傑熟悉的,他隔著一道貨架看見陸航正被他爸爸領著朝自己這邊走過來。
石紹傑有些慌了神,原本握在手裡的酒瓶變得滑了差一點兒就掉在地上。他慶幸自己沒有退化的身手,特別在這種看似有些驚險的場合。但,他卻沒能想到,那個讓他慌了神的元兇此刻正瞅著他一個人在貨架前玩雜耍。
“喲,小石頭啊!”陸爸爸維持著一貫溫柔的笑臉。
“是!叔叔好!”石紹傑機械性地挺直身板,就差學那些學生們行隊禮了。
“一定是幫你媽媽買東西來的吧,真好。”
石紹傑有些不自在地笑著,他偷眼朝陸航看看,對上那道有些冰冷視線的時候,他感覺身體裡突然湧出一股侷促的,細小的,不易察覺的暖流。石紹傑有時會覺得自己的確存在著一些自虐的傾向,所以他才會死心塌地地愛著那樣的一個人,所以在多次碰壁之後還那麼甘之如飴,所以無論處於什麼樣的惡劣環境下,他總能看到美好的一部分。
當然,這種自虐還有一種叫法,稱作為樂觀。
說到惡劣的環境,應該有必要在這裡表述一番。因為此刻石紹傑和陸航正是處於這樣的環境之下,只是惡劣的程度只佔了百分比的一半。
事情發生的原本也簡單,甚至是意料之內的。陳彥送陸航回來的那晚,石紹傑被陸航最後那句話,擊潰了心裡小小的猶豫和細微的顧慮。陳彥離開後,他便衝上去將那個還不曾與他和解的男人緊緊地抱在懷裡。
“我的錯。”他說。
“哦?錯哪兒了?”另一個他問。
“唔……不知道……所以我才錯了。”
“那倒新鮮了。”
石紹傑記得那時他被著名的西北風裡裹著的陸航的味道吸引了,他陶醉了。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對方的嘴唇,然後說:“我錯就錯在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陸航笑了笑,“那麼拗口,誰教你的?還是突然就開竅了?”
石紹傑一直覺得那天的路燈是有魔力的,不然它怎麼能把陸航眼裡的那些光照得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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