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3 頁)
刀刃,絲絲血跡滲出表皮——要是我的手隨著他的笑一起抖,就完了,他會知道我不敢真的動手。
“兄弟,挺敢的啊,你不知道我是誰吧。”
他的手肘貼著我的腰側,我頂到他身畔硬硬的鼓起來的東西,冷汗層層下來。 只兩寸,甚至不到兩寸,我差點兒就完了。
“廢話少說,我要帶小麗回去。”
“好說,”男人慢慢的止住了笑,“這次你是老大。”
高大男人眨著眼睛掙扎著從不斷抖動的睫毛中給了我惡狠狠的一瞥,不久就領著小麗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她煞白著一張小臉,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我的心猛然揪了起來。
“我可沒對這孩子做什麼,仔細點兒你那刀。”
我示意小麗跟著我朝巷口慢慢踱過去,她怯生生的躲在我身後,男人隨著我的步伐一點點地退著,“叫你那些兄弟離遠點兒。”
巷子裡碎石太多,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實在是自顧不暇,腳下一個趔趄,一顆心彷彿要從口腔中跳出來般,半空中卻再也不得落下。
男人不愧是個中高手,趁勢一個扭身,我並不是沒有機會,然而到底心有惴惴,手中遲疑,刀子只堪堪在他頸部上方劃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再凝神時,黑黑的冰冷的管口正正的對著我左胸。
我屏氣,直視著那管槍,一時之間竟想不起該做些什麼,想要張嘴叫,卻彷彿只能大口呼吸空氣。
我無法朝後看,我不知道小麗是否還在身後。眼睛慢慢抬起,終於自那殘酷的如滲入面板般冰的黑色物體上移開。
男人看著我的臉,眯著眼笑了,鐵管順勢在左胸上移了些:“看在……的面子上,不過也得給你點兒教訓,否則也沒法交待。”
沒有聲音,他用了消音器;我轟然倒下去的時候他湊近我耳邊說了句話。
我只記得自己睜大的雙眼,如同雷轟,甚至讓我一時之間忘記了還有左肩上那股股流竄著的熱麻麻的痛。
天很藍,和記憶中不一樣的藍,我迷迷糊糊得想,西安從來沒有這麼藍的天,西安的天空罩著一層灰。恍惚間又來到鐵一中,我還穿著那件愚蠢的和尚領的校服,有人在我身後指指畫畫,看,那是道北鐵頭的兒子。
我不理他們,我也無暇顧及他們,我的眼睛只落在校門口蹲著抽菸等我的那個身影上。
他站起來,向著跑過去的我笑,不再是瘦瘦高高的少年樣,我有些迷茫,“怎麼這麼快就長大了,為什麼只有他變了,我卻還是這個樣?多麼不公平。”
就像在空中飄蕩的意識流一般,我看著那個年少的自己站在院子裡,漆黑的夜,我對面前依舊高大卻不再清瘦的男人激烈的說著什麼,我說什麼?我努力的聽,卻聽不到,只能看見無聲的嘴唇的扇動,和一雙黑夜裡格外明亮的眼。
有人從屋子裡出來,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知道,那是父親,一個巴掌清脆的響起,很奇怪,無聲的境界中為什麼這個卻這麼清晰,就像牢牢的刻在我的腦海裡?
他說,“羞了先人。”
我不明白,我做了什麼羞了先人,我不過是喜歡上一個人。
我飄飄蕩蕩的離開那裡,我站在一條燈紅酒綠的街旁,有一個人衝出來拎著我的脖領子說著什麼,小女孩在呵呵的笑著,我也想笑,這個男的面部表情怎麼那麼豐富,怪孩子氣的,明明一把年紀。
我對他說,“做個紀念吧。”手上不知哪裡來的熒光筆,紅色的,在他身上寫著“楊洋到此一遊”,看著他的臉氣歪,我心裡覺得格外高興。
小女孩手裡拿著畫筆,眼睛笑的眯眯的,機靈中帶著幾分狡黠,突然在我的眼前放大,幻化成一雙陰冷狡詐的眼睛,畫筆騰的一聲,噴出一股煙霧,擊中在我的左肩上,只有眼睛的怪物朝我俯過身來,側在我的耳邊說,“替我問候……”,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肩膀上,好痛,麻麻的,熱熱的,我忍不住叫出聲來。
“楊洋,楊洋!”
眼皮很沉很重,彷彿是盤古開天闢地般費力的分開上下眼瞼,我眼前出現的是一片刺眼的白,和一股子濃濃的小蘇打水味兒。
這個味道,我曾在當護士長的母親身上聞慣了的。
這裡是醫院,我眨眨眼睛,環顧四周。曾經和小k戲說宜家的東西只喜歡那白單白枕白被套,結果小k力勸我去住院,“這樣的話一切都符合你要求,包括家居服”,沒想到竟真有這麼一天。
房間裡沒有人,只得我一個,單人病房,很舒適的加大病床,旁邊有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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