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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想到自己的親生媽媽。她在哪?——她還活著嗎?
如果二叔說的是真的,那媽媽把自己丟下的可能性當然很大。吃不飽穿不暖的苦日子,他從小就是那麼一點一點熬過來的,知道那有多苦多難過。
小秦嘆口氣。在醫院裡躺了那麼多天,他也想了很多很多。
自己有什麼權利去要求父母一定要對自己好呢?他們給了自己生命,難道這不是對自己最大的恩賜嗎?
“媽媽,”小秦在心裡小聲的念著,要是你還在,哪怕把我忘掉,你也要好好地過下去啊。
眼淚又湧上來,趕緊伸手擦乾。幾隻小麻雀飛到不遠的草坪上,輕巧的蹦跳著尋找吃的。
小秦看著它們呼朋結伴,老幼相攜的樣子,心裡不免酸苦起來。
自己和它們相比,可要孤單的多了。沒有媽媽,沒有阿姨,連爸爸……
歐陽令的懷抱總是很溫暖的。
溫暖,寬大,安全——隨時隨地對他張開,只需要蹭進去,就會被緊緊抱住,就是全世界獨一無二最舒服的一個小窩。
再也……沒有了。
沒有家,沒有爸爸,無處可去——變成了晚風裡的一根小草,風吹雨淋都沒有地方躲。
這麼大的世界,自己的安身之處,沒有了。
淚如泉湧。
小傢伙腦袋埋在胳膊裡:“爸爸……”
他畢竟年紀還小,想不到自己闖蕩這樣的話——縱使他有這樣的想法志氣,以現在的身體狀況,連站起來都困難,何談別的。
夜風帶來了海上的溼氣,讓他覺得好冷。
我會死嗎?小秦一邊哭,一邊迷迷糊糊地想著,如果就這麼死在路邊,該是件多麼可悲的事情啊。
他哭著哭著,哭到累極,縮起身子腦袋藏在胳膊裡小聲抽泣著,瑟瑟發抖,渾然不知面前出現了一個人。
突然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住。
他嚇了一跳,突然意識到那是歐陽令,淡淡的香味,是他熟悉的香水的味道。
歐陽令一面抱起來,一面用厚厚的風衣把小傢伙從頭到尾裹住,密密實實地擁在懷裡。
小秦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腫著眼睛的樣子,彆扭了兩下,被他輕輕按住:“別動。”說著就抱人進了車。
車裡開著暖氣,小傢伙總算不再發抖。坐在歐陽令腿上,被他盯著看,小秦的臉紅的像西邊的霞光一樣,低了眼,小聲說道:“爸爸,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這麼多天來,這是小秦第一次跟他說話。
歐陽令只覺胸中一股熱流湧上,幾乎要立刻熱淚盈眶感謝上帝了。他費了好大勁兒,才儘可能平緩了心情,又忍不住把手臂緊了緊,說道:“因為你在。”
因為你在,我就在啊。
小傢伙聽了,好像害羞一樣,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口,再也不吭聲了,身體卻慢慢放鬆下來。歐陽令悄悄移動一下,讓他保持舒服的姿勢坐著,隔著厚厚的大衣,一遍遍撫摸小秦的肩背,親吻他的帶著溼意的頭髮耳朵,不住地笑著。
小張坐在副座,看到歐陽令心情如此之好,也忍不住露出微笑——這兩天老闆不爽,他們這些當下屬的可受苦了。
“先生,咱們去哪兒?回醫院?”這邊離醫院已經跨了整個城區,離家裡反倒不遠。
小傢伙在懷裡拱了拱,輕輕哼了一聲,好像不很願意。歐陽令察覺了,忍不住笑,說道:“先回家。”
司機樂了:“哎!”
都快晚上七點了,他一早開車出來,早餓得要命,就想著老柴的扒雞呢,不知道好了沒有。
黑色轎車在前面越行越遠,宋梓浩覺得不對,趕緊打了個電話:“宜林,你們要去哪呀?這拐彎就是醫院了,怎麼還直走呢?”
那邊一聲輕笑,宋梓浩心裡癢癢的,接著卻是懶洋洋的聲音:“那什麼,我們要回家去了,您自便啊。”
“啊?喂,別介啊,我這還——”宋梓浩一扭頭,一車的醫生護士跟他大眼瞪小眼,趕緊放小了聲音,“我這還一車人呢,就這麼撂下了哇?”
張助理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誰說讓你撂下了?你跟他們一起唄,送佛送到西嘛。”
宋梓浩急了:“我靠,這都飯點兒了讓我跟——白衣天使們回醫院是吧?你早上可說好的,今兒這事兒辦好了得請我吃飯的,你別說話不算話啊!!!”
宋梓浩這邊還急著呢,抱著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