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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呢?看見他沒有?他剛剛進來的。」
「好像上了二樓。」
陳明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往二樓跑。他隨即下了樓,延著走廊朗朗蹌蹌地跑著,直到地下室門口才彎下腰喘氣。一邊喘氣,一邊聽著地下室內的聲音。
地下室內沒有聲音,那裡面是空的。刑具沒有了,地毯沒有了,電視機和播放機也沒有了,更沒有離蔚臨死前的鏡頭在絞殺人的神經。
陳明象為了確定似的探頭進去,仔細看了看空蕩蕩的牆壁,用背緊緊靠著冰冷的走廊,讓自己冷靜下來。
是的,他是為了周揚留下來的。假如扭曲一個,可以保全另一個。
許多種滋味擠在心裡肺裡,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又錯了,又錯了。
陳明苦笑,任何做法都會讓周揚不滿,他總是讓周揚不滿。
他一定有天生的缺陷,這種缺陷讓他無法得到周揚的愛,也讓他無法令周揚幸福。
他挨著牆壁,緩緩坐在地上。一種難言的沮喪淹沒了他。
他生怕自己會哭,不時舉手摸摸自己的臉,幸虧,那總是乾的。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想起自己不該總這樣坐著。
假如是離蔚,絕沒有這樣孤獨傷心的時候。那人一定總是轟轟烈烈的,生也好,死也好,情愛也好。
站起來,站起來挺直腰桿。
陳明扶著牆壁站起來,走出地下室。
這一段時期,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囚徒的身份。更多的時候,他象周揚的戀人。當然,囚徒也好,戀人也好,不過是一種假相和另一種假相,他已經沒多少心思去分辨。
來到大廳,隨著樓梯往上走,他在書房門口輕輕開了一道小縫。
周揚果然在裡面,正坐在書桌前,聚精會神處理著檔案,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一點不愉快。也許周揚壓根就沒有不愉快。
陳明輕輕鬆了一口氣,現在,他該幹什麼去呢?他不知道離蔚在這種時候會幹什麼?
不過,離蔚絕不會象溫順的小貓一樣窩在書房的沙發上小睡。
周揚曾說,離蔚的身體很好,總是精力充沛,白天更不會小睡。
陳明躡手躡腳地退開。他又下了樓,隨便抓了一名小弟:「喂!帶我找家夜總會,要一流的小姐和美酒。」十足離蔚大大咧咧的口吻。
小弟很懂事,找的夜總會也確實不錯。雖然是白天,也挺熱鬧。反正在厚厚的窗簾和旋轉的鐳射下,沒有多少人能分清楚白晝和黑夜。
陳明從口袋裡掏出周揚給的金卡,囂張地甩在吧檯上,好酒就源源不絕地送上來了。他一口氣倒了一杯進喉嚨,從肚子裡冒起的辛辣嗆得他無法呼吸,他發洩似的又往喉嚨裡倒了另一杯。這種行為似乎真的可以抑制猛烈的咳嗽和頭疼,但必須不斷地一杯一杯灌下去。
小姐在他灌下第六七杯的時候來了。人果然很美,不但很美,而且是個熟人。一見面,就奪了他的酒杯往地上砸,豎起秀眉:「借酒消愁,什麼熊樣子?」
陳明斜她一眼:「梅花妹妹,來,叫聲離蔚哥哥。」又端起另一隻酒杯。
梅花眉頭豎得更高,舉起手掌,似乎想一巴掌把他打醒,仔細瞧瞧面前的人,又不忍心,嘆了一聲,把他手裡的另一杯奪過來,一屁股坐在他身邊:「你們兩個……哼,什麼東西呀?那一個瘋了,這一個還算清醒;那一個好了,這一個又快瘋了。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陳明苦思冥想,驀然抓住梅花的領子,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勁:「我要救他,我要他幸福。你懂不懂?梅花,你懂不懂?我要救他!」
梅花被他抓得幾乎背不過氣,手忙腳亂把他的手拽開。
「你先救救你自己吧!」梅花火大,隨手拿起一杯冰水,毫不客氣地澆在他頭上。
「我怎麼救?」陳明甩甩溼漉漉的頭,今天進入肚子的酒已經大大超過他的酒量,多餘的份額已經浸透了他的腦神經,象火焰讓隱形字現了形,讓往日迷迷糊糊的一切清晰而深深刺痛著他:「我救不了他,我怎麼救?我當不了離蔚,我本來就不是離蔚。」
他茫然地喃喃著,猛然又抓住梅花,結結巴巴而急促地說:「我盡力又有什麼用?沒有人能充當離蔚。可是,可是隻有離蔚能夠救他,只有離蔚愛他。我該怎麼辦?梅花,我該怎麼辦?」
「你醉了。」梅花拿去小包裡的手絹,幫他擦擦額頭。
他舉手推開梅花的手絹,只管盯著梅花的眼睛:「他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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