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我同你以前交往的男人不一樣,這戎馬半生,我的命是自槍口上奪來的,斷不會因為你的威脅讓步!只要你活著,就別想離開這座府邸半步!”他一雙眼中的怒火簡直要將她燒個乾淨。難得他生於亂世,還存著這麼些真性情。
女明星仰臉嫣然一笑,踏上前去溫柔地拉起他的手擱在自己頸上,甜聲細語:“那麼千萬將我殺死,倘若殺不死,今生我總是要走的。”
他雙眼血紅,渾身巨震,手臂上爆出青筋來,沉低聲音道:“你以為我不敢?”
“如果怕用手扼不死我,不妨拔你的槍”,她聲音悽零,冷漠地注視他片刻,絕然一笑閉上眼睛。
他怒火攻心,拔出手槍抵在她額角。兩人對峙片刻,他揚手一槍將屋頂的水晶燈擊得粉碎,憤然怒道:“我的槍雖然不能保護人民,但絕不至於欺凌女子!你走!”
她毫不畏懼,綻出一個勝利的笑顏,拎起小皮箱噔噔噔走出去。直至邁出了廳堂,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
他跌坐在沙發中,抬眼看見伊迪絲小姐似笑非笑地站在暗處,張了張嘴發覺無話可說,只能顫抖著把面孔埋在掌心裡。伊迪斯慢慢走上前來,伸手撫著他的背脊。
他“嚯”地一下站起來,厲聲問道:“一個一個都走了,你為什麼不走?”
“我知道,你真正想問的是,走的為什麼不是我”,她握住他的手淡然一笑,“我不會走,我能走到哪裡去?我會陪你一生一世。”
他苦笑著揮開她的手,默默陷入沙發裡。
是,她能走到哪裡去,她一早私奔出走,她的父親已經登報與她脫離關係,她沒有退路,只能咬緊牙關同他生死與共。
原來風流傳奇背後,盡是酸楚與無奈,恨只恨你我皆是痴人。
“唉,真是奇怪……”蘇小眉輕嘆出聲,神情疑惑。
“什麼奇怪?”譚竟成以為出了岔子,馬上擰著眉頭緊張起來。
“這樣小小一具軀體,如此豐盛濃烈的感情究竟從何而來?”
“哈”,譚竟成心落肚中,得意地拍一拍手掌,“如果你問我同樣是兩隻眼睛一管鼻樑,為什麼別人就長得格外美,那我真的答不出,這個問題我卻是知道答案的!”
他笑著指向站在一邊默然不語的陸文振,“這些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恩怨情仇,統統出自文振的生花妙筆。”
蘇小眉沉默片刻,終於抬起頭問陸文振:“一腔愛恨婉轉統統賦予筆下的鮮活人物,輪到自己時,會否感覺到愛得力不從心?”
陸文振閉上眼睛輕輕搖頭,“不,感情大概是唯一不遵循宇宙定律的事物,彷彿永遠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的張開眼睛,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燈光下的江錦志,“切身體會,只覺得更加刻骨銘心。”
至此蘇小眉相信了,世界上終歸有些事情,像天雷勾動地火,要發生便發生,旁人費心拼命地妄圖阻止,原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徒勞。
傍晚時陸文思撥電話過來,陸老太太八十大壽將至,又時常叨唸著一年見不到幾次的孫兒,央陸文振左右回家陪老太太幾日。陸文振雖與父母感情疏淡,但自小養在陸老太太跟前,與祖母最是親厚。老太太歲至耄耋,雖然身體尚算康健,畢竟是數著日子活的,這一趟真是不得不走。
陸文振與蘇小眉講了幾句,又把最後幾場的劇本交給譚竟成,心中念著尋個時機知會江錦志一聲。
今日的兩場戲進展異常順利,片場眾人早早收了工。大家為譚竟成與蘇小眉籌劃了個小型慶賀聚會,就著在舞臺前擺了幾張小圓桌,鋪上米色蕾絲桌布,每桌還用剔透水晶瓶插上一支盛放的玫瑰,添上醇美的香檳與甜蜜的巧克力蛋糕,頗得幾分三十年代初那種奔命般醉生夢死的情調。
良宵美景,一眾演員紛紛上臺表演助興。當下入圈的藝人光憑一張漂亮面孔已然不夠,這群在銀幕上翩然來去的美人們說學逗唱無一不通。
陸文振與江錦志分坐相鄰兩桌,巧在兩人位子剛好背靠背,只需要一轉身就正正打個照面。陸文振用手肘輕輕撞他的背,低聲問:“你演什麼節目?”
“找一個好搭檔,上演魔術大變活人”,江錦志俏皮地衝他眨一眨眼,“列位看官,敬請期待!”
陸文振笑了笑,輕聲答道:“我很期待。”
江錦志笑著悄悄握住他的手,“我說的是‘列位看官,敬請期待’,你要上臺與我搭檔,大概是沒有福氣看錶演的。”
陸文振驚得連連搖頭,“不不不,我不會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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