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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只問一問他幾時回城,末了又囑咐他自己保重。
陸彬找陸文振談過幾次,問他願不願意回來打理陸氏,陸文振起先一口回絕,偶然覷見他鬢角的白髮,實在不忍心一次一次讓老父失望,只好推說再考慮。
恍然間夏天已經過去,卻也並不如想象中的一般特別漫長難捱,陸文振覺得心口的傷已經在慢慢癒合,丟掉的魂魄也漸漸迴歸本位。
原來那些以打牌看戲比美為事業的太太小姐們自有巧妙智慧,熱熱鬧鬧地聚會,許多許多的寂寞匯在一處,單獨的一份瞧起來便不十分明顯,誰也沒法嘲笑誰。
回城以後,陸文振又去光顧那家愛播老片子的舊劇院。
《開心鬼放暑假》已經撤下,這次播的是《蒂凡尼的早餐》。陸文振買了票子獨自走進裡面,觀看美麗如天使的奧黛麗赫本寂寞地坐在露臺上哼唱《月亮河》。
一束一束的光源自背後的小窗格中打在面前的銀幕上,細述一段悵惘的舊情。這家劇院的觀眾實在少得可憐,除了陸文振,只有一對熱戀中的年輕情侶,喁喁私語聲融在空氣中漂浮不定,顯得他愈發形單影隻。
獨自反觀逝去的美麗,像自灰中拾起一張陳舊的彩色照片,用手指一一拂去照片中凝固於眉眼上的塵埃,脫色的往事逐漸顯山露水,更覺得格外寥落。
☆、第十五章
回城以後,獨自一人,日子變得十分難捱,時間一下子多得用不完,陸文振只好對牢那兩隻金魚發呆,或者向它們傾訴心事。
其實將青花瓷缸放在這一室歐式風格的屋子裡,比用水晶盆裝金魚更彆扭,奈何他就是寧願睹物思人。
陸文振害怕自己心裡有鬼,見了江錦志會不由自主地溜出來作祟,便一直躲著沒到片場去。大概的確時間久了,連粗神經的譚竟成都發覺其中不對,一大清早便上來敲陸文振的門。
陸文振笑眯眯地拉開門,向譚竟成和蘇小眉道一句:“賢伉儷,早安。”
譚竟成跳上前來大力拍陸文振肩膀,連珠炮般控訴:“文振,你做什麼呢?回城了也不招呼一聲,打電話來十有八丨九沒人接聽,我幾乎以為你報名星際旅行團遨遊太空去了!”
陸文振笑,“可不是,我剛自仙女座星雲歸來便被你捉個正著。喂喂喂,你老實說,是否在我家裝了監測儀?”
譚竟成哈哈大笑,蘇小眉倒是一言不發,默默替陸文振將散在地板上的書和報刊收拾整齊。
“文振,你怎麼了?”譚竟成笑歸笑,倒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總是不肯到片場去,我們‘金牌三角’不聚在一起,總覺得怪怪的……”
陸文振先前被他拍的齜牙咧嘴,現在抓緊時機擂還他一拳,笑道:“哎,從今以後‘金牌三角’就要更名叫做‘夫妻店’,我不願意委屈自己當個小跑堂,只好躲得遠遠的。”
“我以為我同文振你才是開夫妻店,一開就開了這麼些年,這下怎麼收場?”譚竟成摸一摸鼻頭,難得適時地發揮幽默感。
陸文振‘噗嗤’一聲笑,見蘇小眉紅著臉丟過來一個大大的白眼。
無怪乎失意的人總愛拼命工作,人忙起來便無暇他顧,又有一班同事說說笑笑,確實比自己關起門來傷春悲秋強得太多。
蘇小眉沉默半晌,深深地看陸文振一眼,又扭頭對著空氣嘆道:“泥足深陷,誰都不好過……”
譚竟成奇道:“小眉,你說什麼?”
“沒什麼,看見文振寫的本子,隨口唸一句”,蘇小眉輕輕蹙眉,“陸大編劇,往後你打算怎麼寫下去?”
陸文振黯然垂下頭,誰知道怎麼寫下去,當初一碰兩響,而今一拍兩散?
“你們打什麼啞謎?”譚竟成急得抓耳撓腮,又去拍陸文振的背脊,“陸家小子,你看看清楚,現在蘇小眉是我老婆!”
“這是吃哪門子飛醋!”蘇小眉哭笑不得,恨不能跳過來擰譚竟成的麵皮。
被這個活寶一鬧,任是心中酸苦,陸文振卻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好了,這回真是笑了”,譚竟成鬆一口氣,轉身對蘇小眉擠擠眼,“也不枉你我一大早上來演了這麼久雙簧。”
蘇小眉看了看手錶,一疊聲催譚竟成走。
陸文振送他們下樓,譚竟成悄悄控訴:“嘎,我原來愛上了一隻鬧鐘!”一轉身去正正對上怒目圓睜的蘇小眉,直嚇得連連擺手。
陸文振笑得打跌,心裡真正為這對冤家感到歡喜。吵吵鬧鬧,忽爾白頭,正是他嚮往的幸福,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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