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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與腰際展露的線條美好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陸文振心想,也不怪那晚的夜雨太迷人,這樣美的一個人,只怕在垃圾間碰上他也是無法忘懷的。
一朵玫瑰,開在何處都是玫瑰。
走了幾步,江錦志從褲兜裡掏出那個白色的空火柴盒,笑了笑遞在陸文振手裡。陸文振開啟一看,長長短短裝了大半盒火柴,至為難得的是擦火的磷頭顏色不一,淡粉嫣紅,甚至還有暗綠,混雜著挨在一處,形成一種奇突的美感。
☆、第三章
片場離城區有二十餘里,兩人驅車上路的時分又落起毛毛雨。陸文振從後視鏡中望著雨霧裡的老式洋派建築,恍然覺得這些佈景像是自一本熟悉的舊掛曆中剪下來貼在漏雨的屋中的圖片,過時的美麗被大灘的水漬洇開,邊緣一圈蒼黃的痕跡。
先前捂得冒汗,現在只穿著一件單襯衣又有些冷,江錦志指了指後座上擱著的黑色外套,陸文振答一句“請隨意”,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地看他取過衣服披上。
江錦志比陸文振高几公分,又得了一副長手長腳的衣架子身材,穿什麼都渾成風韻。雪白的襯衣袖口露出小小一段,他便順手解開紐扣挽起袖子,扭頭衝陸文振一笑。
陸文振勾了勾嘴角不出聲,握住方向盤的雙手仍舊平穩,車速表亦未晃動半格,賣力表演著自己尚未動心。
現代都市男女,人人皆習得十八般武藝傍身,一早將綠柳黑髮紅顏白骨參個通透,縱使色令智昏也不可太早露出破綻,免得他日叫人懷著絕色一刀捅入心窩,真正痛不欲生。
車子裡沒開空調,雨點選打玻璃發出輕弱的聲響,微小水珠片刻匯作蔓延的細線,狹窄的空間內悶且潮,兩人誰也不開啟車窗,淡淡的窒息感肆意漫延,像心懷鬼胎的渡客撐著一隻孤舟緩緩淌在靜默的河流上,盪來盪去都是無聲的曖昧。
咖啡廳建在知名湖濱渡假區內,設計師匠心獨運,拿強化玻璃搭出彩虹狀大溫室,甫一進門便踏上蜿蜒趣致的黃磚路,矮矮白漆柵欄環著兩旁蔥蘢的熱帶花木,迎面的數叢雞蛋花開至傾頹,枝頭花朵幽幽攜香墜地,彷彿連空氣都染作淺綠色。
“譁,歐茲國”,江錦志低嘆一聲,“往前走下去可是通往翡翠城?”
“不,歐茲國大概沒有這樣美味的咖啡”,陸文振推開亮晶晶的玻璃門,“況且多洛西小姐亦嚮往回到人間。”
江錦志挑了窗邊的位子坐下,垂著眼睛翻看選單。“何苦來哉,周遭同樣是無腦稻草君與失心鐵皮人,亦或膽氣缺缺的獅子”,半晌又添一句:“況且鮮有幸運兒能拾到女巫的銀鞋。”
陸文振輕笑,“為著那隻可愛的託託犬,情願赴湯蹈火。”
“文振,你可當真自歐茲國歸來”,江錦志揚起一個笑,“世上恐怕只有你一個成年人願意為著沒有回報的事物脈脈付出。”
“犬隻乃是人類摯友,終身回報予你無限愛意與忠誠”,陸文振十分不服。
江錦志低下頭但笑不語。
是,愛與忠誠都是至為崇高難得的,奈何看不見摸不著,亦不能填飽轆轆飢腸,故此世人紛紛拋棄它們,轉而追求名同利。倘若衣食無憂名利雙收之後尚有餘暇,不妨考慮尋找真愛。
譬如在這仙境般的咖啡廳飲一餐下午茶,已喝掉普通人一週薪水。
雖換過外套,但沒人會在夏日穿著呢褲與靴子上街,陸文振細緻周全地挑了個幽靜的地方,江錦志自然承他的情,心中卻免不去有些酸澀。
整個店裡除了他們只坐了位女學生,雖然身上穿的是某名校不惹眼的套服,擱在桌上的一隻手袋卻是科圖爾才引進的限量新款。
那位年輕小姐悄悄打量另一桌的兩位漂亮客人,江錦志抿一口醇香的咖啡,發覺她投來目光,便抬頭奉上一枚大大笑臉。那位小姐愣了片刻,面頰與脖頸忽然燒得通紅,心臟蹦跳著好似要衝破胸膛,只能慌忙低下頭去唸攤開的書。
據說愛上一個人的瞬間,體溫會升高至三十八點六攝氏度。
陸文振眉花眼笑看著眼前一幕,暗自感嘆:“譁,多麼神奇,笑一笑便捕獲一顆心!”他默默放低目光望望自家肺腑,還好還好,五臟皆全,同時不斷告誡自己,統共只得一顆紅心,倘若胡亂予人,最終不過苦了自己。
座中兩人各有所思,一時間都沉默下來。咖啡廳裡十分安靜,唯獨聽見那位小姐低聲讀書,綿軟的南方腔調絮絮傳來,“愛情是嘆息吹起的一陣輕煙,戀人眼中有它淨化的火星,戀人淚水是它激起的波瀾。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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