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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部賣的芬達罐裝汽水,不該和關宏星一起吃路邊攤燒烤,更不該陪同關宏星參加選秀比賽。
如果沒有那些不該,關宏星現在就會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跟他說笑、嬉鬧,跟他相親相愛。
現實卻是,他不能挽回關宏星逝去的生命,不能再和關宏星恩愛。
他壓抑哀痛情緒,為悲悼關宏星的逝世,他勉強參加七進六的比賽——因為關宏星的意外離世,參賽的八位選手變成了七位,比賽也由此減少一輪。
他無心繼續比賽,他帶著軀殼和悲愴的感情站上舞臺,是否具有競賽精神,是否尊重觀眾、競爭對手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他最後一次出場,他此次的賽程將止步於此。
他唱許嵩的《清明雨上》時,因情感的波濤洶湧而聲音哽咽了,他控制不住自己變調的聲音,更控制不住如洪流奔瀉的心痛,他沒法唱完整首歌,他竟然在大庭廣眾的注視下垂淚了。
主持人上臺來打圓場,幫他向現場錄製節目的工作人員、觀眾解釋,說他是因為好朋友意外去世,對他打擊太大,他的情緒還沒恢復過來;還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勸他宣洩完悲傷的情緒之後,望他節哀順變。
主持人用語言安撫觀眾,用攬住谷碧泉肩頭的動作來安慰他。
可是,悲痛至極到無言無力的切膚、裂心之傷,如何僅憑局外人的安慰就癒合得了?
谷碧泉穩定住瀕臨崩潰邊緣的悲慼情緒,略表歉意地向臺下及電視機前的觀眾深鞠躬,步履匆忙地下臺退場。
他不在乎觀眾評價他不專業、任性、不負責任、感情用事、不能承壓、脆弱不堪、半途而廢,賽場上的發揮失常使他獲得了預料之中的結果——淘汰。
他錯失了繼續走下去的機會,但這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他的夢想,並不在這條流行音樂的軌道上,因此,他不必堅持,甚至於連盡力而為都不必。
他根本不在乎賽果,也根本不在乎能否走到最後,沒有關宏星的參與和陪伴,全力以赴的比賽變得毫無意義。
這場選秀比賽的歷練,的確是屬於他們共同的難忘經歷,卻一點不美好。
升空沒多久的愛情,像橫掃夜空的彗星,隕落得太快。
是天妒英才吧。
谷碧泉回想起他向關宏星表白時,關宏星曾說過“如果要撤,我要撤在你前頭”的話,不幸被他言中,關宏星不是撤在他前頭,而是死在了他前頭。
失去關宏星的谷碧泉成了孤獨的演奏者、沉默如金的獨行俠。
他單獨練曲的時候,把鎖吶名曲《百鳥朝鳳》的歡鳴氣氛,二胡名曲《二泉映月》的祥和基調,愣是統統吹成了比飛來橫禍的滅門慘案更悲哀的哀樂。
但這還不足以宣達他的沉痛心情,倒是他親自改編的洞簫版《半城煙沙》,最能貼合他歷經的這半輩子空前絕後的哀慼。
他在霧霾加凍雨的心境中,不知疲倦、單曲迴圈地吹著這首憂傷至骨髓末端,並浸染至靈魂最細小一塊碎片的歌曲,吹得他氣虛手抖、淚流不止。
他大概能成為一名技藝登峰造極的吹奏者,卻不能成為像關宏星那樣才華詭奇的作曲者。
關宏星,如果我覺得你屬於這個浮華難安又萬馬齊喑的時代,屬於這個花團錦簇又烏煙瘴氣的世界,你是不是就不會早逝?不會舍我而去?
關宏星,你知道嗎?
你死以後,我的愛情走失了,我的笑容消失了。
是你帶走了我的快樂和幸福嗎?
無人答覆的靜音,漫無期限的痛楚。
我情願是,我只想自己的幸福與你緊密相連。
我還沒愛夠你,你更沒甩我,你憑什麼死?!
可他只能在心裡質問。
作者有話要說:
☆、積澱心癮
關宏星痛苦萬狀猝死的那個夏季,谷碧泉度日如年。他的人生好似提早進入青鬱凋殘的秋季。
秋天來臨又終結。
往昔的熱鬧已被死寂殲滅。
關宏星的父母不願再受喪子之痛的折磨,害怕睹物思人、觸景傷情,他們不想餘生都被兒子辭世的憂鬱愁緒桎梏,想過回正常生活,想以更積極的心態去過好往後的生活。他們選擇封存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創痛。
他們四處聯絡有購房意願的買家、房產中介,以一個當時來說還算過得去的價格急匆匆賣掉別墅,在冬至節氣那一天搬去別處。
谷碧泉向他們索要了關宏星從小彈到大的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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