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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於是附和道：“謝謝您的關心，他在那裡很好。”

“那真太好了，畢竟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匆匆忙忙搬走也沒來個電話……啊，我是說他很忙吧。”鈴木奶奶發現自己失言，趕緊轉移話題。

“嗯，應該很忙吧。”實際上，尚子衡每次去電都是堂哥接的電話，沒說幾句就結束通話了，對於二伯的近況他一無所知。

“……那個……”鈴木奶奶開始支支吾吾。

“鈴木奶奶，有什麼事請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其實你伯伯今年的房租只付了四個月的，我以為你會跟著他一起去大阪，但是他說你跟同學約好了在學校附近租房，眼看五月份就要到了……那個，我並不是催你的意思，只是來問問……”

房租只付了四個月？跟同學約好了租房？二伯這麼說了？尚子衡一臉茫然。

“小衡？小衡？”鈴木奶奶喚回了發呆中的尚子衡。

“對不起。”尚子衡定了定神，“我不搬了，呃……新找的房子……有點問題，所以暫時不搬了。因為最近太忙，一時忘了跟您說，真的很抱歉。”

“啊，原來是這樣。”

“不過，房租可否改成月付，這樣我搬家的時候也方便一點。”

“這個沒問題，那麼……”鈴木奶奶放下茶杯，似有告辭之意。

“請等一下，我先把下個月的房租給您。”尚子衡起身去房裡拿錢，幸好這房子當初是二伯的朋友介紹的，並不需要支付房租以外的其他費用。

“不用這麼著急，改天再給我也沒關係。”

“給，這是下個月的房租。”

接過錢，鈴木奶奶起身離開，“請跟我下樓拿收據吧。”

“好，麻煩您了。”

拿了收據回到房間，尚子衡無心做飯。剛才的信封裡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右側最下層抽屜”。

尚子衡匆匆開啟最下層的抽屜，裡面有一封信。是堂哥寫給他的。

子衡：

能看到這封信說明你已經動用了信封裡的錢了。

首先我要說的是：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筆錢。沒錯，是“我給你的”。

兩年前，你父母來參加我媽的葬禮，我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們一直都把你當作累贅，在我質問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絲毫不掩飾對你的嫌棄，並且在回國後完全斷絕了與這邊的聯絡，也沒有再寄過一分錢給你，這兩年你所有的費用都是我在承擔。

是不是被嚇到了？是不是無法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

真慶幸，我在工作之後就攬下了與你父母定期聯絡的任務，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對我爸隱瞞這件事。我媽的突然離世已經給了他很大的打擊，我不想讓他再操多餘的心。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調任去大阪工作？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你知不知道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真相還不能說出來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當初我爸跟我說，你父母想把你培養成一個獨立的孩子，所以把你送來了日本，現在看來這些都是假的，他們不過是把自己的麻煩推給了別人而已。

我受夠了！

我不想為了養活你而加重自己的負擔，而且我也負擔不起了，我更不想為了你搞得家庭破裂，你嫂子已經跟我鬧過不止一次了。

真的夠了！

你拿著信封裡的錢回國去吧，不要再來找我們。

身心俱疲的哥

信紙的背面寫著國內的住址。

心口像被石頭壓著一般，那些與二伯一家共度的美好時光如走馬燈般在腦中不停播放。對父母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兩年前的那次見面也只是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完全沒有親情的感覺，在他的心中，二伯一家才是家人。可是現在……

——原來我只是一個麻煩。

尚子衡慢慢站起身、走到床邊、仰面躺倒，手中仍然緊緊握著那封信。

那一夜，尚子衡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躺著，彷彿連眼睛都沒有眨過。

天微矇矇亮的時候，他有了答案。

“去打工吧。”尚子衡喃喃自語道。然後，他將昨晚一直捏在手裡已經皺了的信收好，像沒事人一樣開始了新的一天，只是心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要再給別人添麻煩。”

很快，他在便利店找到了一份差事，又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生活算是有了保障，但是想要支付房租和繼續學業還需要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