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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樂這活潑的小東西剛進門,便已大聲叫起來,“爸爸,爸爸——!”
隨著噔噔噔的一陣腳步聲,小傢伙像顆肉肉的炮彈一樣衝向張寒時。張開雙手,把他接住放到膝蓋上,張寒時摸摸小傢伙肥嘟嘟的包子臉,又親親他,才嚴厲說道:“不許這麼調皮,要是摔了怎麼辦?”
小傢伙在他懷裡扭了扭,哼哼唧唧示意知錯了。
說話間,張寒時又聽到了高跟鞋接觸地面發出的聲響,有些凌亂,急促,離他兩三米時,腳步聲猛地頓住,接著,只聽離開已有數月的柳佳瑩抖著嗓子,似不可置信般叫道:“……寒時?”
張寒時眼前仍蒙著浸過草藥汁的紗布,他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露出了個微笑,“佳瑩,歡迎回來。對不起,我這樣子實在沒法去機場接機。”
“別說了。”柳佳瑩走到他面前,衣服布料發出窸窸窣窣摩擦聲,她半蹲下、身,細長柔軟的手指輕碰張寒時的臉頰,如同在碰觸一件易碎瓷器,“寒時,可憐的寒時,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張寒時搖搖頭,如老朋友一般握住柳佳瑩的手,輕笑著安慰道:“沒事的,佳瑩。現在醫療科技這樣發達,醫生也說了,假以時日,視力是有可能恢復的。”
最開始的時候,聽葉初靜對他這樣說,張寒時心內絕望不已。這話的另一層意思,不就是他也有可能永遠都看不見了?而現在,換作他心平氣和地將這話重複給柳佳瑩聽,想想真是奇妙。
凡事都有兩面,同樣半杯水,究竟是隻剩一半,或還有一半,全看自己如何看待取捨。事到如今,張寒時只能儘量保持樂觀積極的心態。
明明他是最該被安慰的人,現在反倒寬慰起別人。柳佳瑩沒有出聲,眼淚卻一滴一滴,落到張寒時手背上。
“佳瑩……”這讓張寒時有些無措。他一直對柳佳瑩敬佩有加,她是位性格堅毅又獨立自主的女性,而現在,她卻為他掉了淚,若說心裡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張寒時嘆了口氣,將手放到她顫動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多年相處,兩人間已有默契,此時無需太多言語。
原本高高興興夾在他們中間的小張樂,看看這個,望望那個,他眨眨眼,又去看不遠處的葉初靜與厲曼婷,他還太小,無法理解大人們之間那股怪異又沉甸甸的氣氛。
……
三天後,在張寒時一再堅持下,柳佳瑩最終鬆口,兩人一起去了趟民政局,辦理離婚登記。
出來的時候,不同於柳佳瑩,張寒時臉上是帶著笑的。像壓在心頭上的一塊石頭被搬開,這樁他惦記了許久的事總算能解決,他著實輕鬆許多。
“寒時……”柳佳瑩攙扶著他,一時欲言又止,“那位葉先生我稍微瞭解了一下,他來頭太大,只怕並非良人,你真的決定要同他在一起嗎?你和樂樂兩人可以繼續住我那裡——”
“別傻了,”張寒時臉上架了副墨鏡,他笑得溫和,打斷她,“我可不想變成燈泡,打擾你與厲小姐的兩人世界。再說我們早有協議,佳瑩,我受你助益良多,你不該再顧忌我,是時候去追求屬於你自己的幸福了。”
四年前,與柳佳瑩結婚時,他兩手空空,身無長物,綠灣小區的那套高階公寓是登記在柳佳瑩名下的。手頭寬裕後,他為小家庭陸續添置過一些電器傢俱,近兩年,各項生活支出裡也有大半是他在繳納,但說到底房子還是柳佳瑩的,他有手有腳,賬戶裡尚有些存款,說什麼也不能再佔她的便宜。
“唉,我說不過你。”柳佳瑩嘆息了聲,馬上又接道,“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和我打電話,你現在這樣,我真的不放心。”
“好。”
張寒時點點頭,他自然清楚柳佳瑩在擔心什麼。他與葉初靜之間的關係,三言兩語解釋不清,索性不去解釋,免得她更掛念。
葉初靜鐵了心不願放手,張寒時只能消極以待。他罵也罵過,鬧也鬧過,然而所有一切在葉大少面前都成了無用功,到頭來,倒像張寒時在鬧彆扭耍性子一般。更激烈的手段,傷人必自毀,張寒時已不是十七八歲的愣頭青,說成熟也好,失了銳意也罷,他是真累了。
眼睛還能看見時,他就翻不出葉大少的五指山,而眼下,如果無人在身旁,張寒時連自己照顧自己都成了奢望,何談其他。
“時時。”
熟悉的嗓音傳來,一直等在外面的葉初靜見兩人出來,原先斜倚在車旁的他立刻邁步上前,他身著沙青色襯衣,鳳目深邃迷人,風采令人傾倒,邊伸手代替柳佳瑩扶住張寒時,嘴裡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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