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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出現。畢竟是那麼脆弱而重要的部位。
手術做油的外科大夫還真有點麻木不仁草菅人命的味道。
徐冉真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那個樣子。
“院長,我還有一個問題,醫務處門口那三個人,你們會怎麼處理?”
“等他們坐一陣,再說吧。”
餘江中只是敷衍敷衍徐冉,對付這樣的家屬,簡單粗暴點的辦法是,直接叫醫院保安把他們扔出院外。稍微仁慈點的折中辦法是,涼他們幾日,等他們無趣了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要看醫務辦公室值班同志的當天心情和本人性格而定。
“很好,我都不記得了,想必當年我和我媽就是被這麼處理掉的吧。”
“什麼?”餘江中除了佯裝糊塗以外,沒有更好面目相對徐冉。
只有眼睜睜看見徐冉性格里尖刻的東西像刺一樣冒出來。
“我不想打他,一直等著他對那個女人和孩子說對不起。我想,就是一個路人,踩著行人的腳,至少也會說聲對不起吧。那一個人呢,一個活生生的人呢,躺在那張床上,被推進去,再也出不來,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人有多可憐?那個人的父母,妻子,孩子有多可憐?”
餘江中默默瞅著越來越激動的人。
我知道。就是因為我深深知道,我才如此自責,才如此迫切的,想把你失去的一點一點給你找回來。
“我聽見他一大堆廢話,我不是神仙,救不了你丈夫的命。手術很危險,三更要死的人拖不去五更。他說那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好像是說,人家該死,救活了,他是救世主,救不活,和他全無半點干係。我記得院長在醫院大會說過,一個醫生,主要是要有仁心,其次再是有仁術,沒有仁心的醫生,在這條嚴謹求實的道路上走不了太遠。這些話,我都清清楚楚記得,我就是想問問那個了不起的金教授,他有仁心嗎?當他一刀劃拉下去時候,想過他刀下這是一個有血肉之軀活生生的人沒有?想過他上有老去的父母需要供奉,下有不懂事的孩子需要他撫養沒有?”
再任他這麼說下去,餘江中就別想控制談話方向了,他只得清清嗓子,打斷徐冉的話頭,“不是金教授不想說對不起這三個字;而是,這三個字又代表另外含義,我錯了。其實,病人沒有錯,醫生沒有錯,錯就錯在腫瘤不長眼睛,錯就錯在我們沒有辦法控制生死。徐冉,你有一腔熱血不錯,但是你一定要知道,你也是醫生,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是?假如有一天,你開刀的病人也不幸不治而亡,你難道一刀把自己殺了?或者負疚一輩子?你要學會從容面對這一切,乖,”
餘院長還沒說完,徐冉再也忍耐不了,從位置上站起來,憤憤說道,“所以,一個小小的外科手術,都可能致死,醫生也不必對患者和他妻兒抱歉,因為,這就是醫院的潛規則,對不對?”
也許他剛剛說的不錯,徐冉可能真不合適當醫生。雖然餘江中承認,總有一天,他會成為一個很好的醫生,正如餘江中所說,成為有仁心有仁術的好醫生,但也許徐冉在這個過程中永遠都不會快樂。
因為,他把人的生死看的太重,而在這個慣常面對生離死別的地方,他必須拋卻他對生命這份近乎偏執的執著才對。
“你是聰明人,不要讓我失望。”餘江中無可奈何說。
“聰明?讓你失望?”徐冉機械重複道。
“我是說,你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麼,無需在一些不需要糾葛的問題上浪費時間。”
“浪費時間?不需要糾葛的問題?”徐冉輕輕叫了一聲。
再這麼說下去的話,一輩子也甭想說服這固執小子,沒準好容易才繞出去的自己還又被他繞進去。
“我是說,你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比如,”
“比如什麼?”徐冉烏黑亮亮的眸子盯著他看,讓餘江中心裡不由發毛。
清清嗓子,才艱難說下去,“比如,比如你來到這個醫院,當了外科醫生,努力了很多才走到這裡,不要為了一些無須掙扎的掙扎毀了自己。懂嗎?”
其實餘江中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想,徐冉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不能為著一個他根本無力改變的社會現狀而自毀前程。
沒想到一下子,卻戳中小子痛處,徐冉像只狂暴的小獅子,瞬間炸毛了。
“您說的太對了。我是努力了很多才走到這裡,走到您面前,站在這裡。我想,您大概不知道我都做了什麼才成今天樣子吧,那我就一樣一樣說給你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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