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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掙扎了一年多時間。失眠,藉助安眠藥度過漫漫長夜。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拿手術刀,一拿手術刀就想起躺在手術檯再也無法睜開雙眼的男人。
院長把餘江中調到醫務辦公室,表面上說是找個專業的人士對付難纏的病人家屬,實際上餘江中明白的很,是院長對他在整個事件中保持緘默的一種褒獎。
那次,在餘江中心裡留下一道深的傷痕。但是他也明白,於他,那是他事業的一次重要的轉折,人生最大的契機。
花了一年多時間,餘江中才從這段陰霾日子裡走出來。
回想這段日子,他告訴自己,你是誰?你是餘江中。即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也算不上是個壞人,普普通通一個人。
殺人的不是你,你頂多只能算是沉默的路人。之所以選擇沉默,因為每個人處於你的位置,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倒黴的是那個男人,他的妻子,或許還有他們的孩子。一瞬間的灰飛煙滅,一個幸福家庭的破碎。
如果說用一個連綿起伏的山峰比作成功的餘院長走過的路,那埋在最低層的,是屬於他最初的善良天性,還有那個在他眼前隕落的曾經鮮活生命。
只是在今天,差不多忘卻了的痛苦回憶,又重蹈覆轍。
最沒料到的是,那對厄運的夫妻的孩子,是徐冉。
這讓餘江中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讓自己坦然的,繼續面對他。
第 14 章
本來,李陽對徐冉的印象也不算太差,雖然,第一眼看他,覺得他氣質像小阿飛。但是人家畢竟長的一張精緻好看的臉,讓人一眼看上去,很難滋生討厭情緒。
讓李陽刮目相看的是,雖然徐冉樣子有點小嬌氣,可挺能吃苦。上手術檯,值夜班,寫病歷,他都做的一板一眼。讓李陽一開始還挺得瑟的想,這小子,很有些我當年的影子呢。沒準又是個好苗子。
是小白雪讓李陽對徐冉的印象急轉直下。
那小孩子多可愛多可憐啊。因為自家孩子的緣故,李陽對不幸的孩子有種天然的親近。小白雪從骨外轉到兒科病房,科室的醫生護士都對白雪依依不捨,上班的人送白雪和她媽媽到骨外門口,李陽注意了一下,發現人群中唯獨不見徐冉。
人心都是肉長的。別說白雪是徐冉包乾組的病人,就單單說白雪對徐冉的喜歡程度,李陽也覺得小子不該。
李陽對小白雪說,“李伯伯每天去看你,好不好?”
白雪偏偏說,我要徐冉哥哥去看我。
李陽的心裡對徐冉頗有微詞。再見了徐冉,轉達了白雪走之前的話,他只是淡淡說了聲,好。
真是冷血的人。這有駁李陽的人性觀。
最讓李陽看不過眼的是,後來聽說白雪病情有所惡化,現在階段的化療藥得停下來,轉到兒科重症監護病房,胡波主動對他說,“老師,要不,我們給小白雪捐點錢吧。”
以李陽的立場,並不適合張羅捐款的事項。畢竟白雪已經不屬於骨科的病人,而且,他起這個頭的話,骨科另外幾個教授還不知道冷不丁會說出什麼話。若到了顧教授那頭,不定還能興起什麼風浪出來。
胡波倒是個機靈的,忙說“老師,這樣,我先和幾個年輕的同事說說,大家有意向的話,就先湊湊。如果能發動其他的人,更好。不能發動就算了。”
沒想到不光是骨科的醫生護士,連骨科的病人也紛紛慷慨解囊。這讓李陽不禁暗暗感動。沒想到徐冉卻敗了他的胃口。
李陽看著捐款名單,捐最多的,是胡波和他,都捐了三千。然後匆匆忙忙掃了一眼,居然沒有看到徐冉的名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仔仔細細再看一次,還是沒有。
不會連這點人性都沒有吧。枉費人家小白雪那麼惦記徐冉。李陽簡直要憤怒起來。他是一個掩藏不住心思的人,好容易憋了一下午的情緒,終於在下午下班之前,醫生們都在辦公室裡寫病程記錄時候,衝著徐冉開火了。
“徐冉,我問你,你是不是連點基本的人味都沒了?”
徐冉正行雲流水的寫著病程,猛不丁聽見老師的一聲質問,不明就裡瞪圓眼睛看著他。
“白雪到兒科,你去看過人家孩子嗎?”
徐冉頓時明白老師向他發難的起源,臉“騰”一下紅了。
其實,李陽這次是真誤會了徐冉。他把卡里的錢給小白雪交了住院費。還給自己手頭留下五千元多一點的鬆動。怕就怕遇到什麼事。沒想到還真遇到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