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還不說嗎?”汽車緩緩停下,司機下車為鄭延蘇拉開車門,幾名戴著眼鏡的黑衣人列著筆直的隊迎在車門兩旁。鄒曉湊近鄭延蘇,躬身行了一個禮,喚他:“主子。”
鄭延蘇面容沉靜,披上鄒曉給他覆上的大衣,指著汽車後座冷聲道:“這個人,留一口氣,讓他說出口自己的真名。”
“是。”鄒曉擒住程容繁。
程容繁一連三天沒有見到鄭延蘇。第一天,他被釘在暗牢裡,滴水未進,身體裡被注入藥物,撕心裂肺的劇痛不定期地陣陣襲來,竟使他頭腦持續清醒從未閤眼。第二天,他被拖進更加陰冷的水牢,不知生前是人是鬼的騷臭肉體飄浮在身邊,加量的藥物讓他時而極度清醒地忍受劇痛,時而神志不清地聽到暗衛的質問。第三天,鐵鞭火烙全招呼上,疼痛已經成了呼吸那樣輕而易舉的事,長期禁食水卻能讓他沁出的盜汗彙集如雨,三天未曾閤眼讓他體力嚴重透支,黑暗讓他的眼睛失去對焦的功能,只有聽覺,比以往更加敏銳:在一片虛無中清晰地聽到下一鞭從哪裡來,下一處傷口在何處撕裂,滾燙的鮮血爭相恐後從創傷處汩汩流淌……
“烈鷹,你的名字叫什麼?”是鄒曉拿著電極靠近。
“殺了我。”
“我們不會殺你,但是隻要你不配合,我們能讓你生不如死。”
“殺了我。”
“我們只是想知道一個名字,如果你告訴我們,那麼一切痛苦都將結束。”
“烈鷹,主子是愛護你的,他還沒有讓我們剁掉你的手腳啊。看看你身下的這些屍體,你猜他們是被狼咬死的,還是被沸油燙死的?”
“殺了我……”
“你的名字是你的尊嚴嗎?你現在這副模樣還有什麼尊嚴可言?為了一個可笑的形式你寧可生不如死嗎?烈鷹?”
“殺了……我……”
“痛嗎?現在你覺得痛嗎?比昨天如何?你還感受得到痛嗎?”
“啊啊啊啊——”
“我問你痛不痛?!我們都知道怎麼才能結束痛苦!”
“啊啊……”
……
第四天,刺眼的光芒閃現。終於等到了?是天堂?還是地獄?
“怎麼樣?”鄭延蘇心情不錯似的充滿笑意的詢問,在程容繁耳中不啻驚雷。
“屬下辦事不利,他還是沒有說。”鄒曉低聲下氣地道歉。
一陣窸窸窣窣翻找東西的聲音。遠處鞭子破空的聲音。液體淋濺的聲音。玻璃瓶清脆的碰撞聲。強光刺激眼球,大腦一片空白引起的耳鳴聲。
“放他下來。”
程容繁突然感覺身體一輕,重重砸在地面上,趴在鄭延蘇腳下。他再沒有力氣移動分毫。
鄭延蘇的語氣興致盎然:“你是個有尊嚴和信念的人,我尊重你的意志。你也不希望活活衰弱而死吧?這是解藥,能讓你的身體逐漸恢復如前。但是,在接下來幾個小時內,會無限放大你的痛苦。”
“大人……”程容繁終於嘶啞著低聲哀求,每說出一個字就是一陣難忍的劇痛,“我想傷害您,最後輸給您,我心服口服。我的生命就是代價,請痛快地拿去吧。”
“在你說出你的名字之前,這些還不由你說了算。”鄭延蘇一腳踩住他竭力揚起的頭,蹲下身,把口塞塞入他的舌齒間。
冰冷的針頭戳進千瘡百孔的臂膀。很快,劇痛襲來。不同於以往的陣痛,這一次是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強制撕扯,身體裡的每一個組織都在強制新生,疼痛伴隨著敏感與脆弱,無休無止,起起伏伏。程容繁的眼淚一下子給逼出來,塞在口中異物卻讓他的咒罵化為口齒不清的嗚咽。
“現在願意說了嗎?願意就點頭,點頭我就停下。”鄭延蘇笑容可掬地掰過他的頭,用皮鞭鞭柄戳他的臉。
程容繁緩慢地搖頭。現在,這已經不是恥辱和尊嚴的問題了,自己在世界上早已什麼都不剩了,無所牽掛。遺憾的是……死之前,還沒有好好為自己倔一把,短暫的十幾年人生還沒有遇到一個肯相信自己並被相信的人。心酸的眼淚牽扯喉嚨,像是一把碎玻璃揉進心臟。身體裡裡外外都受了傷,也許,馬上……程容繁瞪大了眼睛想集中注意力辨識面前模糊的光線,馬上……就撐不住了。好遺憾。
“現在願意說了嗎?”鄭延蘇拔乾淨掛在他身上的衣服——一堆碎布條,剛剛潤溼過的皮鞭冰冰涼涼,僅僅是貼在後背的血痂上就那麼沉重了。
程容繁流著淚搖頭。他內心在害怕,身體在發抖,他眼睛裡淚流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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