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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末尾安安穩穩地站著,臉上一點急躁感都沒有。
常鍵看了看身前身後,十分靈活地往後一退,就到了陳律後面。常鍵站在他身後,覺得這個熱臉貼冷屁股的行為……居然有點欲罷不能。
常鍵把雙手往口袋裡一插,認命得有點沮喪。
陳老師付完錢,手還沒伸到兩個大塑膠,就被常鍵後來者居上地給提上了。陳律老師千年難遇地稍稍自我檢討了一下,覺得是否對常鍵小朋友有點冷漠了。不管是不是混混頭,好歹這孩子對自己還是蠻尊敬的,言行什麼的,除了有點輕佻實在也沒啥其他毛病。所以陳律輕輕咳了咳:“下午還有課嗎?”
“沒課。”常鍵雙手一提,兩大包東西就拎在手上了,大概是冷凍食品之類的多了些,兩個塑膠袋分量都不輕,“怎麼了?”
“咳咳,”陳律喉嚨癢癢的,雖然覺得感冒的時候請客有點不禮貌,不過看著常鍵那一臉明顯受委屈的表情,對比他人高馬大的身架,實在有點慘不忍睹,“要是沒課的話,”陳老師指指塑膠袋,“晚上去我那裡吃吧。”
常鍵眼睛亮了,怎麼看都覺得那個搭夥吃飯的提議有點被實現的可能了,忙點點頭,拎著袋子奔也似的朝門口走,那架勢,整一個就是深怕陳老師來個言而無信。
陳老師家裡常鍵這是第二回來了,頓時有點熟門熟路的感覺,下公交,上樓梯,都是常鍵走在前面。陳律跟在後面,居然有點覺得弄回了一條導盲犬。自己只是色盲,不是路盲吧……
吃著陳律做的菜,有魚有肉,三菜一湯,怎麼說呢,看著還是像模似樣,色澤和香味還蠻有讓人食指大動的功力的,然後入口幾乎沒什麼味道。寡淡。常鍵覺得再沒有更合適的詞能形容了。就好像陳老師過日子一樣,沒什麼追求沒什麼野心。
常鍵記得曾有哪個狐朋狗友搭著自己的肩膀裝模作樣地說:人追求的是什麼口味的吃食,人就是過的什麼生活。
所以陳老師的生活就是這樣嗎,只求吃飽,不求味道?
“不好吃?”陳律的筷子停在半空,因為客人似乎有點不滿地擰著眉毛,“我口味淡一點,是不是吃不慣?”
常鍵撓了撓頭髮:“有點……淡。”
陳律就繼續保持著筷子懸在半空的姿勢,這個一向自在得不行的男人,就在自己做好了菜卻被客人明明白白嫌棄的這一刻,忽然露出來一種不知所措的神態。無措得讓常鍵簡直有犯罪感,但同時又新鮮得很。常鍵生生忍住了給對方解圍的衝動,就那麼四平八穩地坐在陳老師的對面,欣賞著這個人少有的失措。
“冰箱裡還有一條魚,牛肉也還有,要不你自己再弄點吃的?”許久,陳律試探性地出聲了。
常鍵站起身來,算是對陳律提出的意見的合作。常鍵在廚房轉了一圈:“圍裙呢?”
“哦,這呢。”陳律拿起搭在椅背的圍裙,用一種難得的殷勤送到常鍵眼前,“家裡沒有新圍裙了,你就用我的行嗎?”
“行啊。”常鍵已經在處理牛肉,沒轉回頭,“手很膩,老師幫我戴上吧。”
陳律把圍裙抖開,常鍵很合作地低下了頭,把腦袋矮下來讓陳律在他脖子後面套上衣帶,常鍵一抬頭就看到自己胸前一大片的粉紅,接近於夢幻的那種粉紅,常鍵一輩子都沒敢嘗試過的少女色。身後陳律的手正在他的腰間動作,要把剩下的兩條衣帶子固定。
“老師你喜歡這個顏色?”常鍵不動聲色地等待陳律幫他把圍裙穿好,才幽幽地問了一句。
“顏色怎麼了?”這個問題讓陳律很不自信,“超市減價的時候買的,覺得顏色也還不錯,怎麼,不好看嗎?”
陳律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從聲音到表情都透露出一股子的不安,自我疑問的感覺。一個天生對顏色不敏感的人,怎麼可能有對審美的自信?常鍵看著陳律疑惑中藏著期待的表情,昧著審美的良心點了個頭:“挺好看的。襯老師的膚色。”
這下換成常鍵主廚,陳律再自在,也不可能把客人留在廚房自個兒先吃,也就靠在邊上和常鍵瞎聊。
陳老師是一點不焦急,閒閒地在一邊站著,間或極端剋制地悶悶咳個兩聲,這倒是提醒了常鍵:“老師你感冒藥吃了嗎?”
陳律一低頭,果然感冒藥還原封不動地在外套口袋裡鼓鼓地塞著。
“大男人的,這麼弱不禁風雨可不行啊,”常鍵一邊動作熟練地把食材下了鍋,一邊對吃藥中的陳律進行說教式勸導,“十一月份的運動會不還有教師專案嘛,老師你加油訓練,也參加個專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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