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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韓在那兒為了他哥求爺爺告奶奶的差點兒被輕薄。是個人這時候就應該給他吹吹傷口,可我……拉了他一刀又一刀,刀刀深的見骨!
我搽著泥往李小全兒家跑,滑溜兒溜兒的溼道兒讓我絆了不下仨跟頭。疼,真疼,我就是要讓自己疼,這樣兒,心就不疼了,一點兒都不疼了。路上,好幾輛出租打我身邊兒停下,招呼著我:
“嘿!哥們兒,送你一路兒不?”
我說:“不了,我得走道兒。坐車不靈……坐車不靈……”
計程車是輛大屁股的的桑塔納兩千,甩下一句“神經病”就撒丫子跑了。我衝著車嚷叫,彷彿像是要給全世界解釋似的喊:“我走著就靈!我走著就靈!”
我不開寶馬,也不坐出租,我就要拖著兩條泥腿愣走到李小全兒家去。因為,李小全兒是讓我用雙手親自逮到身邊兒的,也是讓我用雙手親自毀了和他之間那點兒情誼把他生生傷跑的。我要用腿走過去找他,再一次用雙手親自……哪怕是用雙手親自……放開他。我心中的冷和痛讓我特別清醒,清醒到頭腦理智而絕決。李小全兒,我的愛太自私,我的喜歡只帶給你無奈,我不知道一遇到你就崩潰理智的我還會做出什麼傷你的事兒來,與其傷你,不如傷我,於是我放開你,我讓你自由自在。只是,在那之前,讓我看一看你,看一看我給你留下的傷口。不然,我鬆不開……放不下……走不了……
到李小全兒家我都成泥猴兒了,高階皮鞋讓我跟水裡泡的倒是跟它那牌子配了套了——鱷魚牌兒,鞋幫子鞋面兒張嘴兒了都。大門兒虛掩著,沒鎖,我心一緊,這年月鎖門兒都防不住賊你還來個今晚不設防。小全兒,咱以後可不行這樣兒了成嗎,你得讓我放心聽見沒?我沒敲門兒,直接推門兒進去了。李小全兒屋裡的燈還亮著,我伸了伸手,手掌在半空中張張合合了好一會兒才緊握著拳頭落下來,我他媽的就是一兇手外加土流氓,我現在知道耍完了流氓跑這兒假惺惺來了,我進去幹嗎?我他媽該挨啐!我他媽該隔離!省得汙了那孩子!
從屋裡隱約傳出嚎哭的聲音,那聲音跟喊劈了嗓子似的,沙啞的不成調兒。我趴在窗邊兒往裡看,李小全兒跪坐在地上,還是那條皺巴巴的褲子,還是那件撕扯的不成型兒的T恤,手捧著我頭兩天還一驚一喜的看過的相框哭泣著。屋裡痛哭的人幹發出撕裂人心的聲響兒,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後來,他人兒竟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嗚嗚的拼命想宣洩出怎麼也排遣不出的悲哀。小全兒……是我嗎?是我害你悲痛到了連淚都幹了嗎?我全身無力,身體順著牆慢慢滑落。小全兒,地上多涼啊,你胃可經不住著涼,你要不起來,我就陪著你在院兒裡坐著。小全兒,大門兒不關多危險啊,你要還想不起出來關,我就給你守著,守著你一夜。小全兒,流不出眼淚來難受吧,我也難受,可是我一想你就流出來了,你看,我臉上溼溼熱熱的,保證不是露水,要不你也想想我,想我是不是就流出來了。
天邊兒泛起了魚肚兒白,我知道天亮了,睜了一夜的眼還溼漉漉的,沒有絲毫睡意。屋門兒吱丫一聲兒開啟了,李小全兒腳步蹣跚的走了出來,一臉的憔悴,蒼白的透明,遊魂兒似的。看見坐在牆根兒的我,他的眼睛裡沒有一點兒驚訝、疑惑、怨恨、怒意,淡漠如水,好像所有的情感都被紗布過濾掉了。
“走吧……”這兩個字淡淡的從他嘴裡滑出,我知道這是他在告訴我一切該結束了。本來以為會心如刀絞,可是連酸一下都不曾有,心都讓我關到牢裡去了,聽不見、覺不到了。
“就走……這個……給。”遞給他那張銀行卡,我身上唯一一件李小全兒的東西。一直把它貼身帶著,跟護身符兒似的,見不著李小全兒時就看看它,擺弄擺弄。還了它,就不惦記著了吧。
這也許是我和李小全兒之間最太平的一次對話,沒罵人沒髒字兒,特衛生。完後他進屋兒,我出門兒……
胖叔說過,做不到就站的遠遠的,一眼都不要看,小全兒,這可能是我唯一能對得起你的辦法兒了。
放手也是一種溫柔
你和我都會好過
而你和我也有一天
會望回頭並笑著說
放手也是一種寄託
你和我都必須做
而從今以後我們就能對自己說
已見過了
放手也是一種感動
你和我都沒有錯
讓回憶他也隨著日子走
我泥著腿子就奔單超的“喬都”了,大早晨的他那兒也就剛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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