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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開始把病房當家,守他床邊兒上動都不帶動的。除了大夫過來檢查換藥看傷口能把我支開點兒,我都在離小全兒的三步之內。韓在這期間過來了一趟,他這次不是跟我勾火兒來的,他說:
“杜晃你好好照顧小全兒,李夕那邊兒就是我的事兒了。我這不是成全你們,你他媽別把我韓在想成個孬種,我這是為了小全兒。杜晃你他媽的不是個東西,可你昨兒那句話我信了。我這樣兒就是鐵了心的對他好……”
我聽了有點兒賞識這小子了,他他媽的也知道我杜晃的話是真理了,有進步,就把這丫當回人好了。
三天,過得可真快當兒。我尋思著“三”這個數兒和我天生犯衝,每次和小全兒鬧彆扭都是一鬧就鬧三天,這次也一樣,又是三天。不過,往常三天之後都是雨過天晴,小全兒,這次你也不會不理我吧?咱不是有個“吵架公約”的規章制度嗎?你得遵守啊,要不,我可按國際慣例制裁你。
第四天,小全兒沒和我商量就違反了公約,他終究沒有醒過來。大夫一個勁兒的搖頭,因為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頭部、神經什麼的沒有任何器質性損傷。他告訴我,這種沒有理由的昏迷在臨床上並不稀奇,也許十分鐘之後就醒過來了,也許……
病房裡就剩我和小全兒兩個人,靜的出奇,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兒。我輕輕握著他扎著液的手,這滴答滴答涼乎乎的玩意兒把小全兒的手弄得冰冰的。他身子虛,體溫向來比一般人兒低,我怕他冷,我要給他我的體溫。小全兒睡的是那麼安穩,安穩的周身沒有絲毫生命的跡象,這種深眠的沉寂讓我越來越不安,我覺得我和他就如陰陽兩隔,身處不同的世界。我不是個貪心的人,從閻王殿裡把小全兒愣搶回來讓我欣喜若狂,能現在這樣兒陪在他身邊兒我知足了。我不怕他小子偷懶兒睡覺不搭理我,不和我說話,不看我一眼,只要我能瞅見他就行了。他要是不樂意說話,我替他說;他要是不樂意動彈,我當他腿;他要是不樂意睜眼兒,我替他看。小全兒,我什麼都不怕,就是怕你受罪兒。你不是最愛踢騰來踢騰去和我武鬥嗎?現在手腳僵硬不得勁兒吧?你不是最愛變著法兒的損我,現在一天到晚不張嘴兒,不痛快吧?你不是特喜歡哈哈哈哈的笑的沒形象,現在眉毛都不動一下兒,憋屈的慌吧?我不願你一個人兒孤零零的,我受不了你費勁兒掙扎也醒不了,我知道那樣兒你會膽兒小會害怕。我想讓你高高興興、蹦蹦噠噠的,這才是你願意的是不是?所以,別睡了,醒過來,就現在,別為我,為你自己,好不好?
小全兒的手還是那麼涼,就像是在抗拒我的體溫一樣。我放開他,緩緩的撫上他的臉,那上邊的面板也是涼涼的。一瞬間,我幾乎以為手下的只是一具軀殼。用手指勾畫著他臉上的線條兒,最後聽到了他緊閉的唇上,我留戀那柔軟的觸感。
“小全兒……”低喚著這令我失了心的名字,我俯下身子吻住他。小全兒,我真是個笨蛋,我怎麼能告訴你讓你為了你自己呢?你這孩子最拿著不當回事兒的就是你自己,恐怕你是不會為了自己怎麼樣吧……那……小全兒,為了我,為了我成嗎?你知道我在親你嗎?你感覺感覺,是不是捨不得我?是不是?你要真不管我了,我就和你哥一樣兒了,痴了,瘋了,不想活了。你那麼捨不得你哥,也會多少捨不得我吧?那就醒過來,醒過來!
我舔著他的嘴唇,慢慢加深這個吻,進入了他的口裡,溫柔的吮吸他的舌頭。可是,任我把所有的柔情蜜意放在吻裡,他都沒有一點兒反映。我傷心,我絕望,我一邊吻著他一邊啜泣,小全兒我捨不得你,我捨不得你和我像平行線一樣,只放你一個人兒我不放心,真不放心……離開他的唇,我的淚卻再也止不住。
“小全兒……醒來啊!醒來啊……”呼喚,還是呼喚。
沒有了別人的視線,我再也不用顧慮什麼風度的了,像急於掏空一切、放棄一切一樣痛哭著。眼睜睜的看著深愛的人在跟前兒承受痛苦卻無從分擔,我的心……碎了……
“小晃……”一個聲音傳入耳畔,我猛的回過頭,就見我爸媽兩個人站在我身後,惶恐的看著撲在病床邊兒號啕大哭的我。我知道,我爸媽是被我這副樣子給嚇到了,我已經四天沒刮過鬍子、沒換過衣服、沒躺下睡過了,再加上聲淚俱下,他們能認出我來還真不簡單。
“爸、媽,過來了。”我胡亂用袖口兒擦了把臉。
“小晃……”二老還是盯著我看,看來我是把他們嚇糟了。我這個兒子在他們眼裡一直是個打死都不流眼淚的寧種,今兒這陣勢兒他們二十來年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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