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觸及眼角,冰涼一片。
有什麼好哭的,為一個男人……
窗外夜風襲來,沈楓紋絲不動。他不是不肯走,而是不明白,既然要他離開,為什麼又讓他擔心?他始終不能放心,許諾也始終說不出決斷的話來,他們還是這樣彼此牽掛卻彼此折磨。
在一起就好了嗎?沈楓嘆氣,並不是,即使在一起,問題橫隔在他們中間,表面無事,暗下還是諸多猜疑和試探。
一個是忘不了,一個是放不下。
無眠,許諾頭痛未好,黎穆白半夜來訪。
“躺著,別起來。”黎穆白命私人醫生上前為他檢查身體。他配有別墅的鑰匙,一直到床前才讓許諾發覺他的到來。
許諾沒說話,渾身沒多少力氣。
“有使用特效藥的痕跡。”醫生說,“而且剛服用不久。”
“誰給你的?”黎穆白問。
許諾懶懶的不想說話。
“我已經問過艾薇兒,她給你的是普通的退燒藥。是不是他來過?”黎穆白的語氣有些嚴厲。
“我……我不知道!”許諾一聽他提到沈楓,就莫名的想發怒。
“你怎麼了?”黎穆白緩了臉色,關切的看著他。
許諾忽然放聲痛哭起來,將身旁的檯燈花瓶全掃到地上,摔個粉碎。他扯著自己的頭髮,壓抑不住的嘶吼。
“許諾。”黎穆白攥起拳頭,他後悔,他不該告訴許諾那些事。他上前箍住許諾的雙臂,轉頭向醫生示意。
醫生以極快的速度將一管鎮定劑注入許諾體內。
“許諾,許諾!你怎麼了!”黎穆白驚慌大叫。
屋外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接著手下人拖著已經被麻醉的沈楓進來。在他探出身子想一看許諾安危究竟時,黎穆白早就在外安排下的人就迅速用□□擊中了他。
黎穆白將許諾放倒,蓋上被,刀鋒般的眼神從沈楓身上滑過,“果然還是來了。”他回頭望了眼熟睡許諾,字字如冰:“這次我不會放過你。”
夜色如血,再次迎來的一天,卻是許諾有生以來第二次面臨人生中的黑暗。
黎穆白坐在他床前,地上血跡斑斑,門口有一匹白布,底下是一具屍體。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他站起來,黎穆白的眼神讓他害怕,他一步步走過去。熟悉的鞋子,熟悉的褲腳……他的手在白布上遲疑,神經緊繃到極致。
“沈……”他只說了一個字,淚就滾了下來,心臟像突然被打穿。
白布下的臉,他再熟悉不過,此時像是睡著了般的安詳。除了耳邊額角殘留的已經凝固的暗紅血液,除了他冰冷的面板和發僵的手指……除了這些,許諾覺得他還活著。
為什麼?
……
“你答應過我,我殺他,你不會阻止。現在,他已經死了。”黎穆白的聲音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許諾的雙眼被決堤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他不能相信沈楓真的就這樣死了。無數記憶的碎片湧現,慢慢拼湊,拼湊出完整的回憶。
他記得第一次在藍天下看見的沈楓,他記得餐桌邊斯斯文文愛吃素菜的沈楓,他記得永遠捧著一卷書陪在他身邊的沈楓,他記得抱著他渾身都是好聞味道的沈楓,他記得胸膛溫暖親吻輕柔的沈楓……
他記得沈楓俯下身輕輕摟住他,問他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他記得他說“如果你要我,就忘了過去,忘了你哥。如果你不要我,就忘了我,沒有我,你一樣可以活下去。”
……
“沈楓,不要死,我求你……”許諾抱著他的屍體,用盡此生全部力氣去呼喊他的名字。喉嚨裡是腥甜的血,淚一滴滴流乾,這是他第二次失去沈楓。
他從來不願獨活。
“許諾,我才是你的親人!”黎穆白緊緊攥住他的手,他可以從他的眼底看出絕望,看出求死之心。
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許諾啞了。
針管從背後刺入脊椎,許諾癱軟過去,直直盯著沈楓,眼睜睜看他的屍體被拖走。黎穆白的手遮住他眼睛,低聲說:“忘了他,忘了他……”
再次睜開眼,許諾見到的就只有一罈骨灰。灰綠色的松林,潮溼鬆軟的土,一鍬一鍬蓋在裝有沈楓骨灰的白瓷壇上,連著許諾的心一起被埋葬。
“不……”許諾無聲的喊,伸出手。雙臂都被保鏢箍住,他跪倒在他墳前,再也流不出一滴淚,眼中遍佈血絲。他安靜下來,像個沒有靈魂的精美人偶,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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