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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十八還差不多吧!”陸祥生說的有些誇張,但崇秋看起來確實比同齡人年輕好幾歲。也許跟他的職業有關,平日都跟小孩子呆在一起,整個人氣質都顯得幼稚。
不過,陸祥生很喜歡這種帶著天然孩子氣的男人,這種人總會引起“1”的保護欲。
崇秋臉鼓鼓地瞪著他:“米黃色不好麼?”
陸祥生調侃道:“一般我帶客戶來挑漆色,只有女孩會選這個顏色。”
崇秋怔了怔,撇撇嘴。
他可不好意思說,米黃色看起來很好吃……
不過最終還是買了米黃的漆,陸祥生說:“其實老報色很適合你們那個院子,漆上去會很有情調,但是嘛,湘宇說了,就買你喜歡的。”
崇秋偏過頭去,不再看對方無奈調侃的表情。
陸祥生的視線卻落在了崇秋髮紅的耳廓上,頓了好久才移開。
一來一去,老槐苑的房子也裝修了大半。
牆壁的漆色都是米黃,廚房按著崇秋的想法,弄成了極淡的草綠,浴室是亞白印花瓷磚,裡面放傳統的木浴缸,崇秋對此很是喜歡,木浴桶裝好以後陸祥生好幾次忍笑地看崇秋悄悄在裡面爬進爬出……
說起來崇秋用不著書房,倒是邵湘宇一堆堆的建築類書籍往裡搬,有些據說是美國那邊海運回來的設計圖紙、作品集等,除此之外還有文學哲學,也有金庸全集。崇秋看著滿滿當當的書房直髮傻,雖然榮景那邊偶爾也見邵湘宇翻書,卻沒料到這個男人原來是那麼喜歡看書的……
邵湘宇提到十年後基本上都會在家裡辦公,崇秋覺得他想得有點遠。其實再六年他自己也可以分配房子了,那個時候會怎麼樣誰都說不準。
原先買的古典傢俱大多退了回去,只留下那張檀香大床,往上面鋪了厚厚的羽絨床墊,整個像朵大棉花,崇秋趁人不注意在上面滾了幾圈,又望著龍鳳床頭和雕花床柱發了會兒呆。
陸祥生都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
那座榆木香妃榻也沒退,擱在後院屋簷下,配了專門的毛毯子。邵湘宇說,給崇秋曬太陽。
崇秋心想,曬太陽倒不必了,曬被子是需要的。
冬天把被子往香妃榻上一放,一天曬下來就會香噴噴得充滿太陽和草木的味道,跟自己原先那屋裡的被子一樣。崇秋用了六年捨不得丟,其實都已經習慣了那上面的氣味了。
他蹲在香妃榻邊上,有點惆悵地回想自己那床送掉的被子,陸祥生這時候出現在身邊:“怎麼了,不開心?”
“啊,沒有。”
“騙誰呢?你的心情都寫在臉上。”陸祥生說著,手比腦子快了一步,已經往崇秋臉上捏去,等觸到了才反應過來,於是改為輕輕一拂,“有灰。”
崇秋的面板極好,在冬日的陽光下呈現半透明的色澤,臉頰和鼻尖泛著粉紅,上面薄薄的汗毛仿若一層淡色金邊,茸茸的讓人極想觸控。
他的下巴也很小巧光滑,估計是體質原因,天生雄性…激素分泌少,幾乎不長鬍子。
崇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表情真寫在臉上啊?”
“嗯。”陸祥生說,“有什麼不高興的,可以跟我說說。”
“也沒什麼……”崇秋看著後院的那塊兩平米小土地,一邊想著在上面種哪些蔬菜,一邊說,“我在想我的被子。”
“啊哈?”陸祥生詫異,“想被子會露出這麼傷感的表情?”
“那被子我蓋了六年,後來搬去跟邵湘宇住,就送掉了。”
“蓋了六年的被子,那還有什麼暖度?是該換了。”
崇秋說:“有的,我每次租房子都要有朝南的陽臺,S城潮,不曬被子我冷,冬天睡不著。所以到了冬天我就經常曬被子,那被子被我曬得很蓬鬆,上面有我熟悉的味道……現在邵湘宇買的新被子,上面只有化學的味道。”
“什麼是……化學的味道?”陸祥生不解。
“就是化學的味道,不是自然的味道就是化學的味道。”
陸祥生的嘴角抽了抽,他有一股衝動,把身邊這個可愛的男人扯到懷裡狠狠揉捏一番:“你真戀舊,我的被子年年都換的。”
崇秋笑笑:“有感情了,就捨不得啊。我一開始還擔心到了冬天沒蓋自己被子會睡不著……後來還是習慣了。”其實在榮景公寓樓,跟邵湘宇合蓋一床被子的時候,崇秋很緊張,但是後來……
“有湘宇在床上,你有機會睡不著麼?怕總是累得根本不能想被子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