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諾依曼詫異的看著他,皺起了眉,‘不要告訴我你記不得他長什麼樣子了。’他嚴肅的說,覺得荒謬極了。
他身旁的青年的沉默了一會,他的臉在泥的掩蓋下扭動了一下。(諾依曼感到有點不舒服,那扭動讓他想起了一些噁心的軟體動物)‘他的臉很長。’好一會,他聽見伏格爾憋出了一件話。
‘還有別的嗎?’
伏格爾費勁的思索著,看起來正在非常艱難的回想著那個倒黴的長臉拉丁文老師的全貌,就像是他要把那男人身上的全部細節描述出來一樣認真而迷惑。‘他的門牙很突出。’最後,他聽見伏格爾篤定地說。
諾依曼感到匪夷所思,‘就這樣?’他難以置信的問,‘軍營裡臉長而且門牙突出的至少有二十多個!’
‘他不年輕了。’
‘這沒什麼幫助。’諾依曼嘆了口氣,‘你是怎麼知道他會從這條路上走的?’
‘我記得他的名字。’
‘那我看您也就只能給他的名字一個“驚喜”了,朗格軍士。’
他看見伏格爾茫然的用手把臉上的泥抹掉,那樣子讓他有點心酸,‘記不得就算了,’諾依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你總不可能記得所有人的長相。’
‘但我應該記得的,’伏格爾看起來並沒有因為他的安慰而好轉,‘我必須記得。’他重複道,表情憂傷而震驚。
諾依曼並不十分理解他的堅持,‘他只是你的一個拉丁語老師。’他說道。
伏格爾看向他,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極其深切的哀傷(‘他看起來馬上就要哭出來了。’),諾依曼都感覺有些動容了,‘他不僅僅只是一個拉丁語老師。’他聽見伏格爾囈語般的說,‘對於我而言不是的。’
突然的煩躁襲擊了諾依曼,他對於伏格爾的扭捏與憂鬱感到一陣不耐煩,‘他是什麼都無所謂,’他粗暴的說,‘但我一點都不想繼續在這裡傻站著。’
伏格爾恍惚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從那以後,諾依曼覺得自己似乎突然對伏格爾感到厭倦了,無論是他的問題,他的人,他的性格,諾依曼都感到厭倦。他逐漸開始疏遠伏格爾,並越來越反感與他視線交匯—伏格爾的性格與眼神裡似乎飽含著一種不屬於普通士兵的奇異感情,那讓諾依曼感到厭煩。他意識到自己很多時候並不理解伏格爾,也不總是清楚他在想些什麼或是想要什麼。焦躁從他的脊椎深處泛出,隨著神經脈衝擴散到全身,他煩悶不已,睡眠不佳卻又不知道如何改善。幾乎所有計程車兵都不願意跟他一起吃飯或者說話。
這種折磨人的煩躁並沒有維持到他看到伏格爾躺在擔架上的時候。
諾依曼緊緊地握著伏格爾的手,看著他血肉模糊的腿,一陣恍惚。彷彿有一道閃電把他劈中了,他突然意識到伏格爾是有可能不會一直和他一起戰鬥的—除了死亡以外的重傷也會讓伏格爾離開,而那個時候,他將依然在火線上。
他無法抑制的失聲痛哭起來。
他感覺到伏格爾輕輕地回握了一下他,‘為我高興吧,諾依曼,’青年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這一切對於我而言終於短暫的結束了。’
Chapter 25
伏格爾心情忐忑的坐在野戰醫院裡。護理員已經給他打過預防破傷風的針了,但只要一想到野戰醫院醫生的手術刀,他就覺得牙根發軟……就連他很久沒喝的湯也變得有些難以下嚥了。他用手戳了戳坐在他旁邊拼命喝湯的另一個被炸傷了腿計程車兵,‘嗨,你叫什麼?’
那個士兵頭也不抬,‘盧卡斯科勒。’
‘你之前是哪個部隊裡的?’
‘我是增援部隊的後備兵。’盧卡斯喝完湯,用衣袖擦了擦嘴,看了一眼伏格爾,‘你呢?’
‘我叫伏格爾朗格。炮兵連的。’
‘你是怎麼被炸到腿的?’
‘被炸彈炸的唄。’伏格爾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炸彈怎麼砸中的我。你呢?’
‘和你差不多吧。’盧卡斯看了他的傷口一眼,‘我們可以回家了,對嗎?’他滿是希冀的問。‘希望如此。’伏格爾點了點頭,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你覺得他們有可能給我們截肢嗎?’他的腿疼的讓他有點難以忍受,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換了一個異常彆扭的坐姿,幾乎是剛一坐下,他就感到腰部痠疼,‘我挺想知道我的傷勢如何的。’他謹慎的說,倒吸著冷氣。
盧卡斯觀察了一下伏格爾的傷口,‘應該不會,’他中肯的說,‘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