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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餓,恐慌與悲傷,都在這個時候化為了他最大的惡意,暴虐與興奮,‘嗨,’他微笑著問,聲音低柔,‘您有朋友嗎?’【1】
法國士兵衝他怒吼著,成串的法語詞彙如同連同他的口水一起噴射在伏格爾的臉上。他狠狠地啐了伏格爾一口。
伏格爾把他的槍刺狠狠地捅進他的肚子裡。
‘您有愛人嗎?’【2】他低聲問,臉上掛起一個微笑。
德國計程車兵在這個時候似乎進化成了一個新的物種……他們如同惡魔一樣可怖,機器一樣麻木,野獸一樣兇殘。一切都是為了活著,為了自己的生命與所謂的國家。法國人的攻勢在他們如同發瘋一樣的反攻裡迅速的崩潰瓦解,衝鋒隊根本無法往前推進,在炮火的攻擊範圍向後移動以後,反擊的力度再次加大。
他們在這片破碎的大地上不知疲倦的戰鬥著,每個人都傷痕累累有精力旺盛—對於活著的渴望超過了一切,對於彼此的仇恨更是加深了這無休止的肉搏。重傷計程車兵躺倒在地上,怒吼著扯住所有能扯到的腳踝,把他們絆倒在地上。他們迅速開拓到了法國人的陣地前,一路隨手拋擲手榴彈用鐵鍬和槍刺殺死所有遇得上的,穿著法國作戰服,帶著扁平頭盔的法國佬。然後把他們掩蔽壕裡的物資迅速的洗劫一空。
伏格爾是在撤回的幾個小時以後才慢慢的意識到自己剛才做過什麼。他驚愕的盯著自己的雙手,回想著剛才奇異的興奮與沸騰。
伏格爾全身發冷,他怔愣著,牙齒打著顫,所有的興奮如同風一樣迅速的颳走了,只留下他冰冷的血液與僵硬的心臟。‘我變成了什麼樣的人吶。’他囈語著,充滿恐懼,‘我都做過什麼啊。’
他的手被緊緊地握住了。
伏格爾轉過頭,看見施海勃發顫而有些渙散的眼睛,與微微抽搐的臉,‘背詩給我聽。’他說,聲音有些神經質,‘背詩給我聽。’
伏格爾緊緊地抱住他,撫摸他抖動的脊背,
‘自然多明媚,向我照耀!
太陽多輝煌!原野合笑!
千枝復萬枝,百花怒放,
在灌木林中,萬籟俱唱。
人人的胸中快樂高興,
哦,大地,太陽!
幸福,歡欣!
哦,愛啊,愛啊,
燦爛如金,你彷彿朝雲飄浮山頂!
你欣然祝福膏田沃野,花香馥郁的大千世界。
啊,姑娘,姑娘,我多愛你!
你眼光炯炯,你多愛我!
像雲雀喜愛凌空高唱,
像朝花喜愛天香芬芳,
我這樣愛你,熱血沸騰,
你給我勇氣、喜悅、青春,
使我唱新歌,翩翩起舞,
願你永遠愛我,永遠幸福!’【3】他的聲音柔和而低沉帶著疲憊與吼叫後導致的嘶啞。在他念完的時候,施海勃已經緊緊握著他的手睡著了。伏格爾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裡,如同歸巢的鳥一樣感到一陣奇異的安心。
他默默地抱緊施海勃。
有他在真是太好了,能遇見他實在是太好了。
願你永遠愛我,永遠幸福。
Chapter 16
諾依曼是最晚到達集合地的—這並不能完全怪他,他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那是他們連的番號。到處都是倖存計程車兵,他們連的番號和其它連的混在一起,熱鬧而紛雜,在這龐大的殘兵裡,諾依曼這才感到了一點真實感,他真切的意識到自己依然活著,是這些幸運的傢伙中的一員。這想法讓他覺得熱淚盈眶,就好像終於回到了他所熟悉又喜愛的地方一樣,他快速地順著聲音找到了連長。
連長的臉被紗布包著—炸彈的碎片鑲進了他的一隻眼睛裡,他的表情溫和嚴肅,看起來依然像往常一樣親切而堅毅。他動容的看著諾依曼的臉,‘諾依曼,’他感慨又心酸的說,‘這些老兵裡可能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諾依曼看著的臉,有些無措。他走上前,緊緊的抱住連長的身體,真誠的凝視他的臉,‘不用擔心,庫格爾,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堅定的低聲說。
連長緊緊的回抱他,嘆了口氣,‘我一直都這樣希望,諾依曼。’
連隊的番號又連續響了很長時間,那些在戰地醫院,擔架或是在戰壕裡的人是聽不見連長的呼喊的,但他堅持大喊著,‘三連!三連的報到在這裡!三連!’
他不停的呼喊著,直到聲音嘶啞,‘三連的!’他又拼盡全力的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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