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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帥哥!」
何行君眼睛一彎,左右看看,也沒什麼人,玩心大起,「喵,喵……」雙手也彎起,學貓爪的樣子。
那八哥撲地一跳,「悲劇,悲劇!」
何行君倒一愣,「好鳥!」然後笑著離開。
到了圖書館總館第二閱覽室,塞上耳機,他開始專心地從左至右、從上往下地掃視書架,尋找有關嚴重暴力犯罪的案件紀實,有關犯罪心理學和破案邏輯的專著。
耳機裡頭是李昌鈺講座的錄音,在講作為警探,應如何對在現場收集到的證據進行分析。
李昌鈺說,四十年前,當他剛剛從T國的警察學校畢業的時候,那時候警局的破案率非常高,高到什麼程度呢,比犯案率還高。明明是發生了十起案件,可最終卻找到了十五個犯人,破案率高達百分之一百五十。
為什麼,刑訊逼供嘛!
何行君忍不住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想起老師說的,他們的工作其實和物證專家也是相通的。
物證專家,如李昌鈺,他們要從罪犯留下的蛛絲馬跡出發,尋找到最終是誰在當時做了什麼,而他們,犯罪心理學研究者,則要尋找到罪犯留下的心理痕跡,對罪犯進行心理輪廓描述,或者說心理肖像描繪。
在案件偵破過程中,尤其是在偵破連續暴力犯罪、性侵犯犯罪以及犯罪動機不明的案件時,準確的心理肖像描繪,甚至可以起到關鍵作用。
現在,警察偵破案件需要他們的幫助,則是因為在禁止刑訊逼供的背景下,他們可以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為警察提供最適當的訊問策略。
老頭留下了作業,要他對剛剛偵破不久的「木馬」殺人案中的兇手,進行心理分析。
正翻看《案史邏輯》時,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何行君放下書,邊接通電話邊往外走,「簡老師,是,好,我十五分鐘後到。」
十五分鐘後,何行君到了老師,簡易,的辦公室。
簡易背對著門口,站在書櫃前似乎在找書,聽到腳步聲,頭也沒回,「進來!」
何行君走了進去,站在辦公桌對面等。
他所站的位置,正好在自己老師後側方。他原本以為老師在找什麼書,現在發現似乎並不是。老師站在書櫃前,手裡拿了一本書,另一隻手裡卻拿著一張照片在看。那張照片他很熟悉,拍得非常好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三個人,正在校園裡走著。
衣角隨著行走被微微掀起,三個人不知道說起了什麼,一起笑了起來。鏡頭就是在這個時候定格,滿心歡喜的簡易,兩旁笑得舒心暢快的兩個年輕人,三人的歡樂讓人豔羨。
照片比普通照片大一倍,略略泛黃,不是因為年代,而是沖洗方法所形成的那種黃。
與單純的彩照或黑白照比起來,有一種說不清卻令人難忘的味道。
何行君等了好一會兒,老師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何行君試探地輕聲叫,「簡老師?」
簡易似乎被驚醒一般,轉身,看到何行君,「哦,行君啊,坐。」
拿著書和照片,簡易走過來,坐在辦公桌前面。
坐下之後,還沒開口,簡易先把手裡的照片遞了過去。何行君心內有些訝異,但還是沒吭聲地接了過來。照片上的人,他很熟悉,只是除了中間的老師,兩旁那兩個年輕的,他都不認識。
同教授的學長姐、學弟妹都知道這張照片,也都很一致地保持沉默,誰也不說,誰也不問。
除了有一次。
那是他們同門的分組討論上,他剛剛進來,還是新進的小學弟。正在討論時,簡易讓他去書櫃找一本書,看到照片時,何行君口沒遮攔地就說,「簡老師,旁邊這個人跟您有點像啊,除了比您年輕也比您帥!哈哈哈……」
簡易和他們關係很好,平時開起玩笑來,比這過分得多的都有,可聽了這話,又回頭看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時,原本正和他們談笑風生的簡易,臉色一下子變了。那情形,似乎突然被壓了一副超出他能力的重擔。
簡易臉色發白,神情也有些恍惚,最後對他們虛弱地笑了笑,「今天先到這裡吧!」
那天,原本該上到五點鐘的課,三點半他們就回去了。
拿著照片,何行君不免有些忐忑。正猶豫著要不要問時,簡易先開了口,「你說得沒錯,左邊那個的確是我兒子,叫簡之童。右邊那個,是奉六章……我教學這麼多年,遇到最優秀的一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