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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大亮，歐陽辰辰才在這安靜的街道上變得顯眼起來。畢家門口已經送來了各式花圈，掛了輓聯，院門大開著像是要開始接待前來追悼的社會各界人士。

歐陽辰辰揉了揉發麻的雙腿站起身，向著畢家院內張望，看著陸續有穿戴肅穆的人進去，才整整衣服跟了進去。

別人都著黑衣正裝，只有他穿的是料子閃亮的改良禮服。歐陽辰辰剛到門口，就被類似保鏢的壯漢給攔下了。

“我想進去拜祭一下畢叔叔。”歐陽辰辰對畢老爺子總是抱著點歉疚，因此言辭表情特別誠懇，那人一愣，差一點被說服。

“你和畢先生是什麼關係？”

“我是B&D的藝人。”歐陽辰辰看那人猶豫的樣子才發現他的穿著不合時宜，急忙脫了外套拿在手裡說：“現在我能進去了吧？”

那人咂咂嘴，擺擺手放歐陽辰辰進去了。

大廳已經被佈置成了靈堂的模樣，一進去就立刻感到了肅殺壓抑。來拜祭的友人還不多，臨時擺放的座椅上坐的稀稀落落的。

歐陽辰辰一眼就看見畢少良站在一旁和一人交談著，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悲痛。

畢少良餘光掃到一人進來，一眼望去立刻愣在原地。他和交談那人打了個招呼，便直衝著歐陽辰辰走了過來。

“你怎麼跑來了？”畢少良注意歐陽辰辰身上的穿著和傳來的淡淡酒味，便皺了眉低聲問：“昨天你沒回家？”

“呃……”歐陽辰辰語塞，不想告訴畢少良昨夜像個失足小青年似的在他家門口徘徊了一宿。

“先不說這些了，你上去找少琦換件衣服再下來，穿成這樣太惹眼了。”畢少良平常的表情就不豐富，今天卻顯得格外冷淡。

歐陽辰辰怕自己的穿著惹畢少良不高興，急忙匆匆跑上樓去。

畢少琦房門關著，歐陽辰辰敲了半天，畢少琦才猛地開了門，不耐煩的吐氣：“都說等到客人來的差不多了再叫我了。”

“是我。”歐陽辰辰訕笑。

畢少琦乍見歐陽辰辰愣了半天，才向他點頭致意：“你也過來啦，見過我哥了嗎？”

“嗯，他讓我上來找你借件衣服……”

畢少琦這才注意到歐陽辰辰一身閃亮的裝扮，立刻了然道：“那你進來吧。安叔睡著了，你小聲點不要吵醒他。”

歐陽辰辰怔住，果然看見安叔正躺在畢少琦的床上，閉著雙眼，形容憔悴，眼圈紅腫著，顯然哭了許久。

“……”歐陽辰辰不得不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正在為他找衣服的畢少琦。

畢少琦一回頭，就看到歐陽辰辰完全不信任的目光，拉長了臉不悅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安叔幹嘛睡在你床上？”

“安叔哭暈了，我照顧他一下。”

“畢少良同意了？”歐陽辰辰驚訝。

“我哥現在沒有精力管這麼多。”

“哦……所以你就趁人之危……”歐陽辰辰點頭。

畢少琦翻了個白眼，將衣服扔進歐陽辰辰懷裡：“我現在有那個心情嗎？換你的衣服吧。”

歐陽辰辰吐了吐舌頭，也不避諱畢少琦，直接在他面前換起衣服來。

畢少琦也沒覺得不妥，神色如常的坐在床邊，看著他突然嘆了口氣道：“一會兒送完我父親，還有一頓宴席，你要參加嗎？”

歐陽辰辰一愣，搖了搖頭拒絕了：“還是不要了。我就是覺得不過來看一下不安心，送完畢叔叔我就回去了。”

“也好，我哥現在恐怕也沒心情照顧你。”畢少琦又幫著安叔掖了掖被角，起身和歐陽辰辰一同下樓。

賓客此時已經聚集的差不多了，歐陽辰辰撿了個後方的角落坐好，靜靜地看著前來的友人上前致禮。

最後，他也規規矩矩的上前向畢少良父親的照片鞠了三躬，那照片上爽朗的面容卻在此時壓的歐陽辰辰抬不起頭來。

他在心裡默默的念著懺悔：“畢叔叔，我是真心喜歡畢少良的，所以就請原諒我吧。”

畢少良就在他身旁望著他，深深一躬向他還禮。這是畢少良第一次朝他低頭，歐陽辰辰很想知道此刻在畢少良的心中有沒有一絲對自己的恨意。

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叫，送別儀式沉默而緩慢的進行著。畢家兩兄弟表情凝重卻彬彬有禮，感染著前來致意的賓客也都只是表示淡淡的哀思，沒有任何失控的舉動。

歐陽辰辰想起來安叔對他說過畢老爺子希望走的時候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