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法言語。按照比較主流的意見,番青人是離坎人進入安利雅地區後逐漸非主體化形成的族群,本來就是離坎人,雖然使用安利雅字母,語言卻是變種離坎話。而且,根據去年的人口普查結果,番青人約一千七百多名,散居於全國各地,多數人不會說本民族語言,基本沒人認識番青文字。實在不足以成為一個民族。
等待著番青的命運是既定的。被重新離坎化,融入離坎民族,如水滴入海,消失無痕。
但是,除了番青人自己,誰有權決定番青的去留?
沒有一個番青人站出來說話。有話語權的是金旌的家族,番青民族的長房家族,但阿公已經去世,性格軟弱的父親更不能站出來抗議。番青人就要這麼沉默著,被消解掉了。
金旌覺得非常害怕。他知道將要失去的是很重要的東西,但他無力抓住,這些無形的東西,像沙子一樣從他的指縫漏下。他只能緬懷、追挽、哀悼。他在見證一個有七百年曆史的民族的末日。
駱晏白把玩著墨鏡,坐在公車站的候車長椅上,看著不遠處帝國圖書館巍峨的建築群。幾何形尖頂高高地聳立,以離坎文字書寫的【天賜智識、書海浩瀚】懸浮於房頂之上。這是知識和智慧的堡壘,所有的人,不論是他自己、身邊的學生們、路過的青年男女,還是存在於過去、未來的某個人物,最終的歸宿都是這裡。所有人都在經營、創造,其成果被有意識地濃縮,提純,進入知識的寶庫,如同地層沉積。
五點整。圖書館的玻璃旋轉門自動滑開,身著員工制服的工作人員魚貫而出。沒多久,金旌也出來了。同樣的黑色長褲白襯衫,穿在他身上就是比別人要好看。駱晏白雀躍不已,站起來等著他。
“阿旌!”
金旌也看到了衝自己用力揮手的黑衣青年。如刺桐樹般挺拔樸實。他笑了笑,跑過廣場,擠入人群,站到駱晏白身邊。
“下午好,小白。”
“我想吃你做的涼麵。”
“吃不膩嗎?”
“好久沒吃了,暫時不會膩。”
等待公交車的人群擠滿了站臺。駱晏白伸手將金旌拉過來,讓他站在自己身前,為他擋開人群,雙手自然而然地環繞在他身前。兩人在大學交往時曾常常這樣做。一瞬間,金旌恍惚回到了某一刻,或是某些時刻。他閉了閉眼,又睜開,街對面的刺桐花悠悠飄落,鮮紅耀眼。
“為什麼不開心?”
做飯時,駱晏白幫他洗著青菜,柔和地提問道。金旌停了手,怔了一會。
“小白,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回來找我?”
“因為想見你啊。”
“那想見我的原因呢?友誼?同窗情?還是閒得無聊?”
將青菜撕碎,駱晏白安靜了幾秒,隨即將雙手撐著水池,轉身面對金旌。
“都不是。我想再續前緣,不行嗎?在霞水遇到你的時候我很高興。其實我一直沒忘記你……阿旌,我和你在一起六個多月,這是我與他人交往的最長記錄。我很喜歡你。我覺得上天讓我們在霞水重逢,必然是有安排的。分開後,我經常想你。”
“你是說你喜歡我?”
金旌訝異地拔高聲音,以不可置信的語調反問。駱晏白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對啊。”
“那你當初分手分得那麼幹脆?”
“是你說要分手的啊,我覺得讓你空等我退役也不太厚道,所以……”
“要是真的喜歡我,你就不該和我分手!”
“可是你說要分手的嘛。”
“我說什麼你就聽啊?我讓你去跳離河你去不去啊?”
“要是你覺得有必要……”他抓抓頭髮,艱難地思考片刻,“跳也可以。”
這不是腦殘是什麼。金旌無比脫力,盯著駱晏白,半晌沒有說話。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金旌端著鍋接了水,放到燃氣灶上,開火等待煮麵。駱晏白扭扭捏捏地揪著衣角,待金旌轉身後,他囁嚅道:
“要是你討厭我,我走就是了……”
“你個神經病。”
重重地將菜刀剁入案板,金旌惡狠狠地罵道。舒了口氣,他暢快了許多,兩年來的鬱悶終於一掃而空。
“別裝可憐了,你讓我為你擔心了這麼久,先想想怎麼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吧!”
“那就是說,咱們重新開始?”駱晏白兩眼放光。
“等我想想吧。”金旌冷然道。
經過幾個輾轉反側的晚上,金旌最終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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