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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的醫生護士大概為這個舉動落淚了吧;只是對他們來說;這一切是早已料到的結局;也是最好的一個結局了。
沒有比這更黑暗的;也不會有比這更光明的了。
實驗性療法結束了;在杜文身上顯然沒有任何作用,醫生留了電話;要求進行長期觀察,杜文答應了——為什麼不答應呢;反正也沒什麼壞處。
白驥帶著杜文回了家,有好幾天的功夫到哪裡都會拉著手,像是哄孩子一般。很快,杜文重新振作了起來,他必須得振作,日子還是要繼續。
餐館的生意日益紅火,上了許多雜誌,被電視臺拍了紀錄片,杜文也像沒事人一樣展開了新的生活。他考了駕照,買了一輛大房車,偶爾會拉著白驥開上去一些地方旅遊,在風景優美的陌生小地方呆上兩天再返回紐約。這種他曾經是個死大學生時最為羨慕的生活,如今過起來卻平淡如水。
白驥花了整整兩年學會英語的流利讀寫,被語言學校的老師贊為天才,也令他突然有了興趣去嘗試國內的旅遊業,以一個高中肄業、曾經混過黑道、揮過西瓜刀這樣一個混混角度去看的美國,意外的大為紅火,他出了書還開了一家小小的體驗型旅行社,沒賺大錢,小有收入,聊以樂趣而已。
隨著一樁又一樁變化的來臨,白驥的年紀也邁向了四十大關,杜文看起來完全是個中年人的樣子了。保養得再好,曾經被徹底摧毀的身體也留下了明顯的缺陷,陰雨天他們基本上不出門,開足了空調保持室內的乾燥,不然舊傷就會痠痛不已。
每天早上起床一把藥,睡覺又是一把藥,各種補品輪著上陣,所有的膳食都經過精心打理,季雨總是抱怨他們在國外還總是打擾他,只是被欠著尾款,不得不應付了事。
杜文的病第一次出現明顯發作是在剛買了房車那天,試車開得好好的,看起來全無異樣,可是接過白驥遞過去的水時,他的手卻不受控制的揮了個詭異的角度,一杯水盡數灑在了地上。他的笑容在臉上融化,白驥卻恍若未視,只是重新倒了杯水,又一次鄭重的遞了過去。
這一次,他穩穩的接了下來。
手部不受控制的情況在服藥以及物理治療雙重作用下得到了一定的緩解,但這不是治根,只是緩解而已。白驥沒有在意,杜文也沒有和以前一樣抱著人哭泣,只是默默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比起擔心這些事,還不如去關注一下現在的生活。
“你四十歲準備怎麼辦壽?”某一天的午後,杜文捧著書看著看著,突然問。
白驥瞄了一眼杜文,笑道:“你想辦啊?”
“洋人也不懂送錢,辦了就是花錢而已。”杜文拿下鼻樑上的眼鏡調侃道,“不過好久沒什麼熱鬧的由頭了,辦個吧。”
“中式的?”
“嗯,中式的,你不是認識不少中國人嗎?一起叫來吧,也許還能收幾個紅包呢。”
“你能有點出息嗎?就盯著紅包。”
“我就這點出息了。”
白驥大笑,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四十大壽由白驥自己主辦,一應細節都和國內那些壽宴差不多,熱熱鬧鬧、歡歡喜喜,不見半分憂愁。自家餐廳包了一層貴賓樓,他特別囑咐這是中式婚宴,倒是有意外發現,不少洋人非常上道的放棄禮物奉上了紅包。
杜文笑得合不攏嘴,白驥則是哭笑不得。然而,最大的意外倒是故人的出現。
三年了,當初那個不算承諾的“承諾”早已被埋入心底深處,白驥幾乎不再想起,杜文當然也不會提。所以,在簽到本上發現湯妮的中文名時,他的驚要遠遠大於喜。人群中,他在愣了好幾分鐘後翻過了這頁,試圖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只是,假裝這種事在他們之間已經不太合適了,杜文很快發現了他四處打量的異樣,偷了個空湊過來問道:“怎麼了?”
他猶豫了下,道:“簽到本上有湯妮的名字。”
杜文也明顯的怔了下,視線不自覺地在場內掃了一圈,理所當然的沒有結果。
“會不會是相似的名字?”
“用中文寫的。”
這就是不會錯了。
“假冒的?”
“你去看看?”
作為湯妮曾經的上司,杜文更熟悉湯妮的字,看完後,他的臉色有些奇怪:“確實是他的。”
白驥點了點頭,又在場內看了一會兒,仍舊不見人影,只得長出了口氣道:“算了不看了,他來不來都無所謂。”
話是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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