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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值得表揚了。李喻遲鈍了點,但他不傻,更不是路痴,所以當他確定轎車真的是朝著S城方向行駛的時候,心裡五味雜陳。
但事已至此,李喻依舊相信步可,他當然沒有理由去相信一個一直以來處心積慮要把自己支開的女人。不過話說回來,他對步可也沒有太大把握。至少,他從未從步可的口中聽到過一句承諾,哪怕是曖昧的情話。沒有什麼可以讓李喻安心的東西,相反,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害怕。害怕他一直以來相信的都是錯了,害怕他防著的人告訴他真相。
李喻自幼失去雙親,在奶奶家長大。所以有一種名為“安全感”的東西,是他一直以來最缺乏的。等他真正的有所成長,是他奶奶在臨終前緊握著他的手對他說:“取個好媳婦,給李家傳後……奶奶辛苦一輩子,希望我的孫子幸福……”
那時,李喻即將大學畢業。那時,李喻正和步可交往。
最後,李喻選擇了逃避,用他一貫的伎倆。在日本的五年,李喻下定決心忘記步可,但每每想到對方焦急著尋找自己的樣子,李喻又忘不掉。反而銘記在心。李喻總能想起步可在畢業典禮前一天夜晚,在他們倆合租的房子中對自己說:“喂,要不我們結婚吧,看你好像離不開我的樣子……”
其實那時正如步可所說,李喻已經離不開他了,李喻說:“不行。你……不能生孩子。”
然後是步可黑著一張俊臉,把李喻狠狠地“懲罰”了一通。
或許步可只是這麼漫不經心地提了一下,但李喻還是在五年中無數次幻想,在荷蘭或紐約的一所教堂內,步可牽起自己的手,套上一枚戒指。
“新郎步可,你願意無論你的妻子莊純生老病死、美麗醜陋都牽著她的手,不離不棄、共度一生嗎?”
“我……願意。”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教堂內響起。
慈祥的牧師微笑著:“請夫妻雙方交換戒指。”
美麗的新娘因為新婚的喜悅顯得越發嬌羞奪目,她取出男戒,靦腆地一笑,然後溫柔地呆在步可的無名指上。步可回給他的妻子一個非常溫柔的微笑。
這種微笑,從不曾對李喻展露過。
李喻也笑了,他站在人群的最末,想象著步可剛才的微笑是對著自己。
或許李喻從一開始就應該有這個自覺,自己於步可,只不過是逢場作戲。
因為遲鈍,所以感受到痛苦慢了幾秒。
就算是玩具也好,就算是不自量力也好,就算是被欺騙也好。李喻有那麼一點點,不想再這麼逃避下去了。
喂,要不我們結婚吧,看你好像離不開我的樣子……
如果換一個答案,那麼結局會是怎樣?
李喻衝上臺前,揚手打掉步可要給女方佩戴的戒指,用時不過三秒。不過沒人計算這個過程他用了幾秒,至少李喻本人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李喻張開雙臂,把新娘護在身後,距離步可,不過半米。李喻第一次看到步可滿臉驚詫、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著李喻眼中,有些可笑。這讓李喻不禁有些懷疑,這個男人,真的是步可嗎?
“那個男人不會是新娘的舊相好吧!”
“看他看新郎官的眼神,都要噴出火來了!”
原本肅靜的教堂立馬沸騰起來,神父和新娘都失措地站在原地。
明天週末,陪我去買菜好不好。
明天總部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如果回來得早,我陪你去。
……
李喻?你起來了?
恩……
吃飯了沒有?
吃了……你那邊好吵哦,像辦喜事一樣……你在哪兒?
在S城,不是說了有重要的會議了嗎?怎麼……想我了?
……
喂,要不我們結婚吧,看你好像離不開我的樣子……
“李喻!”步可驚慌地伸出手,又不敢觸碰。他的眉心鎖得緊緊的,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表情近乎絕望。
“李喻!”
有人在叫我,是步可……好凶,從來都沒有被溫柔對待過……我只是他的玩物……
李喻這才發現,在記憶裡步可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我愛你”。更不要說什麼其他的承諾。一個連一點點安全感都不能給你的人,有什麼理由去和他在一起?又有什麼理由去相信他?
忽然有一些疑慮了,這或許只是個夢,是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