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說了幾次她都不聽,沒辦法,只有悶著了。”
出了校門,我一抓他的手,全是粘膩的汗。
他帶我到校對面的一處公寓,我知道這就是他找好的房子。裝置簡陋,惟有一床一桌而已。
他關好門,掏出手機把事先想好的外宿理由和宿舍的人說了,回頭對我說:“阿祁,你聽我說,我覺得你只是感冒而已,因為整個城市裡還沒一例非典——但是,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沉默了很久,慢慢地開口:“如果是——你恨我嗎?”
他扯開嘴角:“恨。但我不後悔。”
我知道我們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自私的甚至是愚蠢的,可我仍然覺得眼角有些泛酸。
人生在世,還能遇見多少次這樣的刻骨銘心。
十二點多,我又量了一次體溫——三十八度三。
我和他都呆了,剛剛退潮的恐懼又開始回升。
我開始覺得昏昏沉沉,朦朧的視線裡只有蕭峰,他的表情奇異地模糊著,我看不清,那眼神,究竟意味著什麼。
我看了太多的例項——就一個晚上而已,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一睡不起。人實在太過渺小,不堪一擊——誰躲的開無常命運!
他突然彎下腰一把抱著我,我發出痛苦的呻吟,掙扎不止——這一瞬間,我又後悔了,恐懼了,我本就爛命一條,又怎麼。。。怎麼再去摧毀另一個人的幸福未來?
我知道蕭峰一定會出人頭地一展宏圖——而不是,而不是陪著我深陷泥沼等待命運未知的裁決~!
“張祁。張祁。聽我說,沒事的沒事的。”
他喃喃低語。
我不知道他這麼說的時候,心裡究竟有沒有恐懼悔恨。
是安慰我,還是安慰他自己。
手機突然響了,我驚怔,他把我口袋裡的手機翻出來給我,我無意識地接通。
“阿祁?是我。你睡了麼?”
我閉上眼,萬沒想到是徐然。
“早上是我的錯,你出來一下好嗎?我有話和你說。”徐然再說什麼,我也聽不清了,生死一線間,什麼都顯得那樣無謂。
“不,不行。我不能出去。我不在宿舍。“天知道我能清醒地說出這句話,究竟是費了多少心力。
他沉默了,很久之後開口:“你和蕭峰在一起?”
我真的不想再忍受他的無理取鬧,我或許馬上就要死了再也看不見他了,難道徐然除了鬧脾氣就再沒任何一句話要和我說嗎?!我聲嘶力竭地吼了一句:“是。我和蕭峰在一起!你想怎麼樣!”
徐然的聲音顫抖了:“阿祁,我。。。我就在宿舍樓下等你,你出來一下好不好?我,我真的有話和你說。。。”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我筋疲力盡。
我不能見他,怎能見他!難道還要叫我再傳染一個人才好嗎?!徐然,徐然他不是蕭峰,不夠堅強,承受不住這個致命的打擊,我還能和他說上什麼?
“徐然。我走不開,有什麼話你現在說。”我的腦子裡已經燒成一團糨糊,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冷酷。
電話裡死一般地靜,好久之後,他慢慢地開口:“我明白了。阿祁——再見。”
我把電話狠狠地扔到一邊。一把拉上了被子。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徐然說的再見,是認真的。
蕭峰的話依稀象從遠方傳來:“徐然不會怪你的。”
我沒理他,自顧自地說:“蕭峰,如果我們,真的死在這裡,怎麼辦。”
他沒回答。
就當我放棄的時候,他又幽幽地開口道:“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會和你一起死。”
我哼了一聲,拉高被子將自己整個包住,包的密不透風。
你完了。蕭峰。輕言生死,再不能灑脫地遊戲人間。
你完了。張祁。驀然回首,竟已經無奈地泥足深陷。
一行淚水緩緩地流下,那樣地熾熱而滾燙。
我咬住自己的嘴唇,含住無數的哽咽——這是我第一次淚流滿面。
心痛地無以復加,為我和他未知的命運,也為那一句——“和你一起死”。
“張祁。你幹嗎!把被子掀開,這樣會悶著的。”他大力撕扯著我的被子,吼了一句。我攥住被角,死死不肯鬆開,低聲喊了一句:
“蕭峰——我喜歡你。”
當面我決不能說出口的話,在一片沉滯的黑暗中竟輕易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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